我出了御书房,等着李梓栎出来同他一道回去。外面的阳光很暖,我闭上眼感受着。它们包裹着我,终于将我身上的冷气赶走了些。
一阵阴凉突然盖在我的身上,我睁开眼,是国公大人。
“民女见过国公大人。”我屈膝颔首。
他先遣走了身旁的侍从,又仔仔细细地将我打量了一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不该进宫里来。”
我便知道他这是认得我了。
“那国公大人会向皇上告发我吗?”我轻笑着问他。
他还是叹气,然后又摇头。细细密密的皱纹填满了他的脸颊,遮掉了他留给我所有的记忆。我收收神,向后退了退。
“那便是不会了。”我替他回答。
“别做傻事。”他说。
我听他说完这一句,却只觉得十分好笑,忍了又忍,才将笑意忍了下去。我直直地盯着他,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国公大人愿意易主而侍,我可却没法有再生父母。”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小半步,我伸出手,扶住了他。
“国公小心。”我大叫,引来了侍卫。侍卫扶住了他,我便松开了手。
“多谢姑娘。”国公开口,被侍卫搀扶着缓缓离去。
阳光重新打在我的身上,可我的心情却糟透了。我深吸了几口气,远离御书房,向东宫的方向多走了一段距离,努力压下糟糕的情绪。
前面不远处走来两位女子。前一位一身淡黄色长裙,发饰与我在宫中见到的女子不大相同;稍微跟在她身后的一位着一身浅绿色长裙,看打扮应是她的丫鬟,手里还捧着一个罐子。
自我看见她们,她们并未侧眼看过我。我侧身站到一旁给她们让路,却没想到她们在经过我时,不知怎么就与我撞在了一起。我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肩膀一热,听到罐子的碎裂声,二人也应声倒地。
我急忙提起肩膀处的衣服,朝已经有些发红的肩膀处扇了扇风,我看着身前衣服上乱七八糟的菜和汤,突然想起今早宫女们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这衣服是李梓栎差人送来的,顿觉恼怒到了极点。
可还没等我发作,那浅绿色衣服的女子便一下跳起来推了我一把,才慢慢地扶起旁边的黄衣女子,然后又转身来指着我,道:“你的眼睛是瞎了吗?怎么走的路!竟敢撞倒我家小姐!”
我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心想宫里怎会有如此没有教养之人,下意识地看向她家的小姐。那小姐脸上却无半点摔倒的苦痛,确切来讲,是无半点的情绪。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家小姐道歉!”她又推了我一把。
不过是个蛮横无理没事找事的人,那小姐又一直不言语,我便没了丝毫兴趣,转身就要走。
“哎你这人怎么……”
“这位姑娘请留步。”黄衣女子抬手拉住我。
我停下脚步,很配合她的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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