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抱歉。”李旦依突然局促地开口，“我，不是，多有冒犯。”

    我侧头看他，心想许是肚兜的袋子被他瞧见了。我的心咚咚直跳，可却不是担心他会轻薄我的害怕。“无妨，”我尽量语气平静地回答他，“我还要多谢你给我上药。”

    他的耳朵红得厉害，淡淡地“嗯”了一声，却又怕动作太快弄疼我，仍旧是轻轻地给我涂上了药膏，又拿那块里衣的布包扎好。

    我整理好衣服回过身，在行囊里找了块手帕让他擦擦脸。

    “你的男装扮得挺像。”他擦着额头的血迹，淡淡开口说。

    他的耳朵仍是红通通的，看起来有一些可爱。“毕竟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我回答他。

    “光靠扮成男人可不能保护自己。”他看着我，神情严肃。

    “所以我还带了把剑。”我指指我的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我不会用。”

    李旦依看了看剑，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我看他把我的手帕折起来放在了他自己的行囊里，然后起身找了不少柴火回来。

    “我与屏南失了联络，”他一边生火一边说，“今夜先在此处凑活一下，明日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他。”他突然停下，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接着生火。“你放心睡，我守着。”他看着渐渐升起的火说到。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久违的心安，或许是因为目前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又或许是因为别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那我们即刻便启程回宫……”

    我隐约听见这么一句，睁开眼，就见着李旦依对屏南说着什么。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不过天空已经亮起来了。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江姑娘，你醒了。”李旦依转身对我笑笑。

    “嗯。”我点点头。

    屏南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就有两匹骏马从我身后跑了过去。

    “江姑娘可会骑马？”李旦依摸着他的黑马，转头问我。

    “似乎骑过，但并不太记得了。”我不好意思的揪着衣角。

    “那姑娘可否介意与我共骑一马？”李旦依翻身上马，展了展衣角，向我伸出了手。

    “我的荣幸。”我冲他笑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李旦依向下侧身，抓住我的胳膊，借力把我拉上了马。

    “其实我不叫李旦依。”李旦依轻轻开口。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轻轻的，柔柔的。

    我紧紧地捏着马绳，忍住没有回头看。

    “我知道。”我说。

    “怎么说？”他有些好奇。

    “像你这般有身份的人，出门在外必然是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我回答他，说得有理有据。“更何况，哪有爹娘会给孩子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啊。”

    他突然没有回复我，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他的笑声。正准备问他缘由，便听他从笑里挤出一句话来，说：“真的那么难听吗？”

    我被他逗笑，不住地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也还好吧。”他仍旧在笑，声音不大，却正好都能传入我的耳中。

    我也在笑，可能是笑他竟不觉得自己取的名字难听，可能是笑我马上就将要进宫去，也可能，是笑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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