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青照常起来。上山去查看陷阱。
狗儿还睡得很熟。
叶青回来。
青梅已经出去了。大概是避免尴尬,故意错开。
叶青回到偏房,见床上放着叶青的那个‘腰带’——青华。
叶青拿起青华。
缠在腰上。
狗儿已经出去了。
叶青坐在床边,想了好久。
也许是该离开了。
叶青来时一身孑然,走时孑然一身。
只是想到青梅,心中不免一痛。
青梅姐。他对青梅姐有没有爱意?他不敢确定。那是一个值得去爱,值得去呵护的女子。她坚强,率性,善良,敢爱敢恨,行事果决。和她在一起,叶青感受到一直温馨而美好的家的感觉。叶青有一度,甚至想着,留下吧,陪着青梅姐走到最后。
经历了这么多,这种温馨宁静平凡的居家生活,反而成了一种奢望。只有某个夜晚的梦里,才能梦到。
叶青想了想,还是去地里和霍青梅告个别。
叶青来到地里。
霍青梅正在干活。
仿佛是感觉到叶青来了。娇躯一震。继而装作不知,继续干活。
叶青慢步走到霍青梅身边:“青梅姐。”
霍青梅身子转到一侧。
叶青便走到另一侧:“青梅姐。”
霍青梅抬起头,眼圈红肿。
叶青看了心中一软。几乎要放弃离开的念头。
叶青张了张嘴:“青梅姐。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不能。青梅姐,往后你多保重。若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
‘若有机会’,叶青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叶青见霍青梅一言不发。站起来,脚步沉重的离去。
霍青梅愣了半晌。
终于还是忍不住,擦着眼泪,追了过来。
叶青想着,再去看一眼狗儿。也许是此生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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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走到离小院还有十几丈,突然感觉心头烦躁,一股深深的不安袭上心头。
叶青一步一步,目不斜视,但是心神都在戒备。
叶青推开门。只见一个大汉把狗儿抱在腿上,坐在院子中间,逗弄着狗儿。
狗儿嘴里还含着糖。
叶青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那大汉掏出一张纸,往叶青面前一扔。
叶青身子不懂,低垂眼皮看去,只一眼,就看出是什么:正是他的悬赏令。
叶青心神一散,察觉到屋里,房顶,墙后还有人。
那大汉看着叶青道:“想不到堂堂的‘魔头叶青’,竟然藏身在这偏远农家小院。小朋友很可爱,是你儿子?看着不像啊,你年纪也没多大。”
叶青冷冷道:“你们要找的是我。跟他们没关系。你放了他。”
那大汉悠悠道:“不不不,我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比武的。你是‘魔头’,在下有多少斤两在下还是知道的。
听说你最近杀了‘下昆仑宫’的司徒寒。有人悬赏一百万,要拿你人头。”
叶青眼睛虽然看着那大汉,心神却留意狗儿。
狗儿还小,不懂危险,竟然还在那大汉什么乱抓。
叶青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魔头’,你也该知道,威胁我是没用的。”
那大汉道:“是吗?那在下就试试。”
说着一手抓起狗儿。
狗儿玩的好好的,突然被凌空抓起,短小的四肢乱抓。吓得哇哇乱叫。
叶青心急如焚,他如果此时出手,这个距离,有把握杀了那个大汉。但是却没把握救下狗儿。
叶青知道不能慌,那大汉必然也惧怕他,否则不会抓小孩子威胁。
双方都在博弈。
赌的是谁稳得住。
叶青在找机会,找能救下狗儿的机会。即使受伤也在所不惜。
那大汉手中晃了晃,作势要向地上摔去。
叶青还在等。
狗儿哇哇大叫,嘴的糖掉了出来:“鸟儿叔叔,鸟儿叔叔,狗儿怕。”
狗儿稚嫩的声音一声一声刺痛着叶青。
一起待了这么多天,叶青和狗儿早就产生了感情。
可是叶青不能慌。
叶青不慌,可有人慌了。
所谓‘母子连心’。只听身后一声惨叫:“狗儿。狗儿……”
叶青被霍青梅这一声惨叫,乱了心神。
狗儿也哭喊着:“娘,娘……”
霍青梅向前扑去,不料身后突然跳出一人,一把抓住霍青梅。
叶青虽然没有转身,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青暗暗着急。本来还有机会,这下真的是难了。一前一后,两个人。他无法同时解救。
叶青叹了口气,妥协道:“你们究竟怎样才肯放了他们?”
那大汉见计谋得逞,洋洋得意:“很简单,你当场自裁。我们便不为难他们。毕竟,他们又不值钱。”
叶青就料到会这样。叶青问道:“我如何能相信你们?如果我自裁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我怎么知道?”
那大汉道:“我没法给你证明。但是,事到如今,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们。说吧,你是要你的女人和这小崽子的命,还是要你自己的命?”
叶青沉默片刻,闭上眼睛:“好,希望你们能遵守约定。”
叶青抽出‘青华’。
霍青梅眼见叶青真的要自裁。悲痛欲绝:“不要,叶青——”
霍青梅张嘴咬向那制住她人,扑过来想要阻止叶青。
那制住霍青梅的人手上吃痛,挥刀刺向霍青梅的后背。
霍青梅惨叫一声,向前扑去。
叶青心中一震,只觉得新潮澎湃,一股邪气迅速蔓延。
叶青一抖青华,身形如鬼魅,青光一现,那此霍青梅,正要拔刀的人,脑袋就离开了脖子。
那大汉大惊失色。
叶青身形一闪,挥剑来刺那大汉,同时欲夺狗儿。
那大汉伸手也不弱,挥刀虚晃,身子急速后退。
同时,从屋里,房上,墙后飞扑出数人。
叶青眼中只有那大汉和狗儿。
叶青此时如入魔道。浑身散发着阴森邪气,‘青华’连连出手,只听几声惨叫,那几个扑向他的人两人咽喉处一条细线;一人断手,一人断腿。
叶青继续追击那大汉。
那大汉只看了一眼叶青,吓得三魂七魄早飞了一半。
叶青挥剑欲来斩。那两个受伤的人急忙来救。
叶青挥剑连斩,二人身子飞在半空,陡然一滞,跌落下去。
那大汉此时只顾逃命。
狗儿抓住机会,翻身抱住大汉的手,张嘴咬去。
那大汉用力一丢,将狗儿丢向墙壁。
叶青惨叫一声,去救狗儿。
即使叶青拼尽全力,还是差了一步。
叶青怒火达到极致,杀意弥漫。
转身去追那大汉。
那大汉只顾逃命。
叶青追上去,‘刷刷’两剑,削掉他的双腿。
大汉噗的坠倒在地。双手还用力死命往前爬。
叶青长剑一卷,卷起他的长刀,随手一甩,将那大汉的右手贯穿,钉在地上。
叶青回身来看狗儿,狗儿已经没了气,微弱的喊了声:“鸟儿……叔叔……”
叶青目眦欲裂。
又听到霍青梅微弱的声音。
叶青抱着狗儿的尸体,来到霍青梅身边。
叶青抱起霍青梅。
霍青梅气息奄奄,嘴角溢满鲜血。伸手去摸狗儿:“狗儿……”
叶青看着霍青梅,悔恨至极:“青梅姐,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霍青梅先是悲痛,转而惨笑:“叶青,叶青,我不怪你。遇到你我不后悔。只是可惜,我没有福分,狗儿也没有福分。叶青,我好恨……”
叶青抱着霍青梅和狗儿的尸体,仰天长号:“啊!天哪,天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狗儿何罪?青梅何罪?啊——”
叶青解下面具。
叶青双眼流出血液,血液成淌,恐怖异常。
叶青轻轻放下霍青梅和狗儿的尸体,来到那大汉身后。
那大汉还在挣扎。
叶青一脚踩在他的后背心,声音寒冷似冰:“我问你,是谁透漏我在这里的?又是谁出一百万赏金要我人头?说!”
叶青脚下用力。
那大汉吓得早就没了胆,尤且求饶:“叶大爷,叶爷爷。饶命啊。饶命啊。”
叶青脚下继续用力,能听到那大汉胸骨断裂的声音。叶青挥剑斩去他的左手:“说!”
那大汉语无伦次的交代:“我说,我说。是个黑脸徐国成汉子带我们来的。我们在镇上遇到他要去天玄府告密。一百万赏金是天道楼发出的。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求爷爷饶命,饶命啊。”
叶青咬牙切齿:“好,我饶你命。我饶你命。”
叶青说着残忍的斩去他右臂。
如今那大汉成了一坨烂肉。人虽活着,却不能动。
叶青见那大汉汉能喊,挥剑割去他的舌头。
我饶你命。谁饶过狗儿,谁饶过青梅!
我要你默默忍受,看着自己血液流尽,受尽折磨而死。
青梅,不管是谁,害你,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
等我为你报了仇,我就自刎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