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车队再次出发。
刚进入无人区的路线,我们是顺着一条枯竭的河道走。顺着河道开了两天后,起了大风,能见度几乎为零,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无线电也无法联络,已经无法再继开下去了,高加索人只好停了车。
车被风吹的几乎在晃动,车窗被风沙打的哗啦啦作响。我有些担忧的看着窗外,沙尘蔽日,看不到一丝光亮,这种感觉让人十分恐惧。
突然,有一张脸贴在了窗户上,是把头和脸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眼镜。他敲了敲窗户,示意我们下车。
我迟疑了一会儿,就和高加索人一起找出斗篷和风镜戴上,把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包裹住,然后一人拿了只矿灯拧亮了。
做好一切准备,我就和外面的黑眼镜合力打开车门,被他半拖着爬了出去。另一边下车的高加索人还被风刮倒在地,他的叫骂声一下就被吹出老远。
我的脚刚落在地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地面怎么抬高了?扭头一看,就发现半个车轮已经陷下去了,原来是开进了流沙床,难怪车子开不动了。
黑眼镜指了指后车盖,示意我们拿上装备。背上装备后,我就打着手势问他闷油瓶在哪?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眼镜做了一个手语,意思是搜索,就是说闷油瓶去通知其他人了,我们也要去帮忙。
我朝黑眼镜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
我跟着黑眼镜找到两辆车的人,然后又碰到了闷油瓶他们。我们一群人跟着他们两个在风沙中跑了二十多分钟,绕过一团丘土,他们两个就突然不见了。我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滚进了一个斜坡,斜坡下是一个深沟,里面全是人,缩在沟里躲避风沙。
我被人拖了进去,旁边一个人递给我了水。我喝了几口水,又洗了把脸,才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然后我才观察起来。
阿宁、定主卓玛和她儿媳以及扎西都不在,闷油瓶和黑眼镜继续去找人了,这里只有小部分的人,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找回来。
三个小时后,风势才有所缓减。闷油瓶他们刚开始出去还能带几个人回来,后来可能是体力不支吧,就没有再出去了。
我拿着水和食物坐到闷油瓶身边,又将浸了水的湿毛巾递给他,看着他擦了擦脸,然后小口吃起东西。他这个人,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吃东西的时候都很斯文。
一旁的黑眼镜不知何意啧啧了两声,啃了口压缩饼干,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我没有听清,不过闷油瓶应该是听见了,因为我看见他的身体明显的顿了顿。也不是说我不好奇了,只是我知道闷油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毕竟在漫天风沙中找了那么久的人,他又不是铁打的。
闷油瓶躺在睡袋上休息,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躺在他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