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爱

三人就这样并排立着，在美得窒息的苍穹之下，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前半场的烟花燃尽，黑夜中只剩隐隐可见的硝烟，利兹才长长地舒一口气，竟然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吧。

两个少年看到都笑了，利兹疑惑地低头看他们，才发现脖子酸痛。

凯恩笑得咳嗽，待缓过气，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水珠，感叹道：“这个月……做梦一样。”

吉米点头，眼里看着璀璨的繁星重新夺回夜空。

“你父亲答应了？”

“嗯。”

“那你……真考虑好了？”

“当然。”

凯恩舒一口气，停止追问，给对方竖起一个肯定的大拇指。

利兹看着这个手势，拧眉回忆半晌，比划着问他这代表什么。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墙外振作起来重新斩杀第一头巨人之后，君达曾向她比过同样的手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许君达解释过，但她不记得了。

“是夸奖，”凯恩说，“吉米做了一个好决定。”

利兹望向吉米，少年冲她莞尔一笑，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优雅。

利兹眨眨眼，抬头看见新月挂在远处山尖上，又看得出神。

凯恩知道她最近常这样，倒不见怪，他假装看别处，余光偷偷地瞟少女思绪飘向远方的双眸。

吉米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摸简为她打理得柔顺的头发，声音轻柔地问：“利兹，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凯恩听罢以为他在说自己，吓得一哆嗦，顿时不安起来，感觉手脚都无处安放。

利兹缓慢地低下头，目光与吉米交汇在一起，他看见繁星清晰地倒映在她的双瞳里。

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

半晌，她安静地摇了摇头。

吉米见之浅浅地一笑，没有说话。

利兹看着他，令凯恩没想到的是，她的唇瓣轻轻翕动，开口问道：“你爱着……谁吗？”

“嗯。”吉米点头，嘴角依旧含笑，他转过身，双手支在露台上，也看向那躲到薄云身后娇羞得仿若花瓣的月牙，“有这样一个人，对我来说，她就像这些星星和月亮，没有她，整个夜空都黯然失色。”他顿了一顿，继续道，“从遇见她的那天起，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烙在我的心上，她的温柔就是我世界的一切。即使相隔两地，我也依然时刻想着她。——为了她，我无所不能。”

夜风吹拂而过，撩起三人鬓边的发丝，凯恩和利兹都屏住呼吸，一时忘记说话。

前者深深地钦佩吉米能够这样直白坦率地吐露自己的心声，后者是为之说的话着迷，那让她动容，令她想起了某个人。

“因为有她在，我知道全世界都是有意义的。”少年清澈碧蓝的眼中，一道光束由下往上飞升，把夜空划破成两半，他语气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地滑落进少女的耳朵，“是的，利兹，这是爱。”

夜高高地挂在苍穹之上，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安静，而后烟花怒放，光芒在少女的脸庞上晕开，亲吻着她随风轻扬的发丝。

她呆呆地望着吉米，心中仿佛什么破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