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事,吉米和家里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那段时间,他成天闷头喝酒,把自己喝得不成人样。直到后来,吉米在兵团的表现出色,名气在贵族之间逐渐传开,爱德华家多少觉得脸上有光,僵持的状况才逐渐好转。不过,他嗜酒成性的习惯却从此不改了。
利兹屏住呼吸,全然沉浸在凯恩陈述的往事中,仿佛自己也能看见那段对于吉米而言黑暗无比的时光。对于她来说,那样的吉米是陌生的,利兹费了很大劲才能想象出那个似乎永远温柔地笑着的少年也会烦恼不已。
末了,她又问凯恩,他是否有过相同的烦恼。
利兹不懂得什么是贵族,什么是商人,他们和平民有什么区别,她只知道,大家都说吉米和凯恩的家世与众不同。
凯恩羞涩地摇摇头:“我没有,我父母——是很实际的人。”
他挠挠头,道:“他们知道拦不住我,当初我决定参军,我母亲不久就怀上了小孩,我加入调查兵团之后,商会继承权就转给了弟弟。”
利兹听得一愣一愣,虽然不大明白,但她懵懂地感觉到,凯恩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被抛弃了。
“其实我不介意,真的。”见她表情茫然中有几分凝重,凯恩生怕对方也为自己担心,急忙摆手道,“我很高兴他们能——嗯——我从小就和其他商会的孩子不一样,我不是经商的那块料,父母另做打算,我也安心些,不然总觉得亏欠家里太多了。”
利兹听罢,迷惘之色并未褪去,但仍旧缓缓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他本人开心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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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鲁多慌慌张张找到利威尔兵士长的时候,后者正在和佩托拉谈话。
佩托拉得知利兹为自己冲兵长发过火,目瞪口呆:“我看起来伤心?……她那样说吗?”
言罢,她又低声将后半句话重复了一遍,像是自言自语。一想到利兹竟然会向兵长发火,心里就涌出一股五味陈杂的浪涌,再想到那是为了自己,又会涌出一丝,真的只有一丝丝的小小的骄傲与甜蜜。
因为先前利兹沉重的神色,利威尔本还有些顾虑,但见佩托拉自己咕哝一阵,而后笑逐颜开地敲着心脏向他保证自己并没有问题之后,也就决定不再瞎操这份闲心。
这时艾鲁多满头大汗地跑来,一边敬礼一边张皇地报告道:“利兹和人打架了!”
利威尔听了,刚好转的神情一敛,险些没被一口上涌的怒气呛死:“她人在哪?!”他就知道,这小鬼就是生来给自己添堵的!还为别人忧虑,其他部下看起来生龙活虎的,能比他苦恼?她就不能担心担心这个含辛茹苦拉扯她的人?!
“她受伤了吗?”佩托拉紧接着兵长的话焦急询问道。
“刚才在医务室,现在应该在韩吉分队长那儿。”艾鲁多一口气回答道,“她倒是没有大碍——”从他欲言又止的语气不难知道,冲突的另一方是“有大碍”的。
佩托拉听闻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细听艾鲁多说,身旁就是一道强风刮过,眨眼功夫,利威尔已经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