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啊牛啊。”
“比赛开始!”
一声哨响,白晋欢发现五人小分队就剩下他自己了。
别的人找就找到自己的队友,相约去山里了。他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动。
一分钟后凯伦出现在他面前,紧张兮兮地把手里的字条伸展开,用蹩脚的汉语说:“对不起,我刚才把你落下了。”
“额。”白晋欢看到他手里的数字8,无奈地站起来。
干活才有饭吃,拿了瓶驱蚊剂跟在他身后,凯文看他垂头丧气的就更想引起他的注意了。
语言上不通,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白晋欢看着他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的惨样,皱着眉头说:“你不如先试试找食物?”
“好的,OK啊”凯伦高兴地点了点头,但嘴上却还在絮絮叨叨地问问题,问个不停。
“这也太小儿科了吧,就像我弟弟在庄园里画的藏宝图。”蒋星晚说着,蹲下来,把秋后的牛肉拿出来冲着猴子粲然一笑。
两人的步伐最快了,队伍里都是男生的两人组也没他们快,猴子不太高兴,频频回头看白晋欢的身影。
有十组队伍,肉却只有九份。
姜候怕这些老外来真的,满脸愧疚地看了一眼蒋星晚,摸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先走,我等等白晋欢。”
“为什么要等他?你不觉得他很没用吗?”蒋星晚坐在一个斜倒的大树上,“蒋子帆没找你麻烦吧?”
她说前半句话时,两人就没有交流下去的可能了。后半句话,猴子干脆没听。
没人教他遇到过,如果有人说自己最好朋友的坏话该怎么办?
受白晋欢的影响,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对不太熟的蒋星晚,说:“那你起来吧,游戏的胜利比较重要。”
“你开窍了。”蒋星晚高兴地站起来,拍着裙子上的灰尘,掏出藏在长袖里的木梳子。
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梳理好,哼着小曲往前走,提着那大块牛肉,问猴子:“你觉得我的格裙好看,还是泰国的校服好看?”
“泰国和日本的都一样,都差不多吧。”姜候对她置之不理,看着地图上的小点去找番茄酱。
白晋欢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小飞虫在空气里,一步也不想往前走,凯伦也没催他。
抱着地图左看右看,好像也是看不懂。
“ Hello,各位观众朋友们,我是蔡徐坤。”白晋欢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子,他掏出来准备接听。
号码显示是他妈妈,要是今天晚上请,他们还没找到食物,白晋欢也不会委屈自己。
他会让家里的直升机把他接回去胡吃海喝一顿,大山里的信号可不允许他这样。
“幺儿……”
“嘟嘟嘟—”
颜婉从来都不会这样,这声音太压抑,凄惨了点。还有焦急万分的担心和哭泣。
白晋欢有些担心,一阵蛮力打了过来,他的手机被打到在地上,屏幕上出现裂纹。
“你们还坐在起点上,他们已经拿着食物回来了。”大鲨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凯伦听不懂中文,这句话理论上来讲就是对白晋欢讲的,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背上水壶,就往前走,能离他们多远就多远。细腻的汗珠滴在他的迷彩服上,白晋欢觉得脚底和脑袋里都在晃。
夕阳打在他的脸上,给他的面部过滤上一点柔光,参差不齐的泥巴路走的他浑身火气直冒。
凯伦走在他的前面,看不懂地图的他突然停下来。白晋欢恍着跟在他身后,措不及防,撞在他的后背上。
一声闷响,白晋欢浑身僵直,瞪着眼看他,恨不得随便找个人来打一架发泄心底的怒火。
“Sorry, I can't understand this map。”凯伦和他虽然有交流障碍,可人的喜怒就写在脸上,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白晋欢捂着被撞疼得额头,卷着腰上藏青色的背包,闷着气,吭哧吭哧地往前走。
这种路对他来说走起来实在是太艰难了,很快一只脚就卡在了地上错综复杂的树根里。
“Oh, my god!”凯伦姗姗来迟后,蹲在地上看他的伤势,手里拿着个金色小刀往缠着他脚环的树根上开回切。
白晋欢试着站起来挣脱一下,那些错综复杂缠在一起的树枝就像一张小嘴,咬着他的脚踝不松开。
两股不对称的拉力,让他的身体重心不稳再次跌倒,娇嫩的膝盖刺在地面的树枝上。
白晋欢眼疾动作快,跪在地上的同时急忙躲开一点,才稍微偏了一点点儿。
洁白的膝盖,瞬间破皮出血,白晋欢张着嘴嚎哭不止,凯伦手足无措说不任何话来安慰他。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诚心诚意地说出安慰的话。白晋欢也不一定能听得懂,他只是个泰美混血儿。
中文成绩差点只有两分,学渣与学渣的碰撞,就像哑巴和哑巴,根本沟通不了。
训练营里的小伙伴已经开始支摊子做饭了,他们还在这里刨土,凌厉的刀尖从他嫩白的脚踝边缘刺下去。
“以后再有这种活动,打死我也不来。”白晋欢哭哭蹄蹄地说,良好的家教让他骂不出别的话来。
底下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脚边蹭来蹭去,白晋欢吸了吸鼻子对着埋头苦干的凯伦,说:“其实,你也没我想的那么聪明。”
“What?”凯伦还没听懂他的话反问时,目光也是愣愣的。
这是今天见面以来,白晋欢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怀揣着心里的小激动,凯伦将沾着泥土的指腹在白晋欢的脸上摩擦两下。
“干什么?”白晋欢条件反射地把后身子往后倾,葱白的手指在他摸过的地方狠狠擦了两下。
凯伦一愣,才知道是又错事了。
白晋欢捂着肚子,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眉头拧在一起。
着急的凯伦拿出手机,叽里呱啦地对着手机说了一段话,认真地播放给他听。电子提示音,立马传来:“我会救你的,你不要害怕。”
“你的手机怎么会有信号?”白晋欢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那只是个普通的翻译软件,和缓存好的视频一样,没信号也能流畅地播放。
“你是要打电话吗?”凯伦看着丧气地垂下脑袋的白晋欢,把黑色小包里的卫星机掏给他。
自尊心作祟,夜幕降临,撕心裂肺的痛感从身下传过来,白晋欢面部扭曲,凭着记忆播出那个号码。
“喂,哪位?”清冷的男声从电话里传去。
累了一天的白晋欢,听见熟人的声音,眼泪绝望地往下流,小声哽咽着说:“我在山里,你来救救我。”
“好。”那头的声音沉稳有力仔细听来还有颤抖,“我知道了,你就站在原地。”
白晋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滚烫的两行眼泪落下。
正常的人失踪了,打电话求助都会问你在哪,你的旁边有什么标志性的物体。
可蒋沛只是说让他站在原地,等着他来。
凯伦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黑漆漆的夜里,只有天上的月亮是唯一的光源。
“你知道白晋欢在哪?”猴子放下手里的烤串,把围在他身边的女孩推开。
“不知道。”蒋沛回答的确定。
他真的不知道,是白晋欢一个人的话,他去的地方可能就是离基地不远的歪脖子树边。
大鲨鱼看不到那个地方,白晋欢很怕虫。
可带队的人是外国人,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凯伦。大鲨鱼是不会组织人,去找白晋欢他们的。
“你的朋友是和凯伦一起,还没有回来吗?”
上午和蒋星晚换纸条的黑天鹅杵在他们的门口,刚洗完澡,头发放下来还有点像**。
“是的,如果你能有他们的消息那最好不过了。”
蒋星晚跟在她的后面脸上也是忧心忡忡,她是打心底不喜欢白晋欢偏偏猴子这个木头,对白晋欢好。
她有时候都怀疑那些人开玩笑时说的话了,“猴子是块砖,白晋欢需要不用搬。”
黑天鹅看着乱做一锅粥的几个人叉着腰,挑眉道:“我当然知道了。”
“那你能为我们带路吗?”猴子语气恳切的,都快给她跪下了。
白晋欢硬是把他从垃圾池里拉了回来,那个时候他就决定,要好好保护白晋欢。
黑天鹅摇摇头:“很抱歉,我们的教育不允许”
随即又递给他们一张要有准备的地图,红着脸道:“凯伦他会,经常迷路的,每次都会绕到这个地方。我们还戏称是鬼打墙。”
“坏了。”猴子手慢脚乱地系好鞋带,接过地图。
站在集训营前,像百度地图上的光标对准方向后,火速往白晋欢身边跑去。
与他同行的,还有比他更着急的蒋沛。
“但愿凯伦这人没有表达欲,不会开口乱说话。希望他说的话,白晋欢压根听不懂。”
蒋沛心乱如麻,胳膊上被蚊子叮出好几个包。他都有点后悔,用那种阴谋诡计把白晋欢骗过来。
坚持完集训后他会表白,在蓬贴海岬很浪漫。可他忘了,白晋欢是公主,这种集训就是再要他的命。
猴子先一步,他看到了,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的白晋欢,白晋欢穿着白色的衣服在黑夜里很亮眼。
但他还是把脚步放慢了,让蒋沛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