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们怎么不交往？”蒋沛一直都是破坏气氛的高手，不咸不淡地说，“姜候下午记得来训练。”
“记得呢。”姜候早已经加入敌方阵营。
白晋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这两人来篮球场，学校周末不让外校同学进。
小区的广场被那群跳广场舞的阿姨霸占了，只好大老远地和他们一块来的是隔壁职中。
职中虽然学习风气不好，但他们是真的团结，比方现在。一群人看着他们这些外来者，为首的黄毛做了个起跳的动作。
卯足了劲儿，把手里的篮球扔过来砸向他们这边，白晋欢还缩着脖子站在原地。
篮球带着风还一股子冲劲，旋转着呼了过来。快挨到他的鼻尖时，他才反应过来，横踢了过去。
“嗷嗷。”惨烈的嚎叫声在不大的室内操场上传来，练现代舞准备艺术节的女孩也偏头看过来。
黄毛捂着裤裆，痛不欲生地把双腿绞在一起。白晋欢用力过猛，没系好的围巾挡住眼睛了。
原本挺还紧张的气氛，瞬间有点好笑了。他们那边的人绷不住了。
不知道是谁突兀响起笑声，引发一场爆笑，猴子赶紧帮大哥把围巾从脑袋上拉下来。
看人家难受的表情，白晋欢出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伤到重要部位了。
“没事吧兄弟，我这属于自卫防备啊。要去医院看看吗？”白晋欢摘下碍事的围巾，大半张脸一下子都露了出来。
黄毛神经一顿，快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手不老实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去医院，现在就去。”
“行吧。”白晋欢被他突然压过来的力气，弄的差点站不稳。
黄毛看起来像是成年人了，笑呵呵和嘚瑟的时侯真挺猥琐，但毕竟人家把球砸过来。
目标也不是对准他，只是蒋沛灵活躲开了。站在他身后的自己，把球踢回去了。
一半一半吧，反正都有错。他也不差这点医药费。白晋欢想着和猴子打个招呼，就扛着他去医院。
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了，技校里的男生心思也都挺单纯的。和你玩的原因，就是看你鞋帅。
“我叫辆出租车？”白晋欢拿着手机叫网约车。区里的大医院离这还挺远，他不认得路，不太会坐公交。
“别了吧，我家住在附近，那边有个社区医院。”黄毛指路，看着黑不拉几又脏兮兮的小巷子，白晋欢有点犹豫。
黄毛推了他一下，阴阳怪气地提醒他:“你那玩意儿受伤了，想让别人看着？”
“额……那行吧。”白晋欢走在前面，尽量走在中间。
这条长巷又窄又脏，不太像是正常人走的，还有股强烈的油漆味，可怕的记忆像藤蔓缠绕上来。
“白晋欢，你快来救救我。”
“这里真的好黑……”
“还有油漆味，蒋戈！”
蓝桐哥的求救电话打来时，他正在KTV过生日，他还以为那只是个玩笑话。
等把它当回事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里让我很不舒服，你现在能直立行走就自己过去吧。”白晋欢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支付宝。
“什么意思，这里怎么就让你不舒服了。”黄毛把他压在墙上，上下其手。
白晋欢再笨，也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了，可空间限制了他的动作。
带着烟味的嘴贴了过来，白晋欢皱着眉头避开，暗自在背后，拨动手机求救。
白晋欢一头撞在他的怀里:“艹泥马，滚开，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男人被他撞的生疼，病态地舔舐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真的犯法吗？蓝桐你认识吧，我就是在这个巷子里把他打晕，然后……”
“闭嘴。”白晋欢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这拳是下了死力气的，就是要把眼前的人渣往死里打。
“王八蛋，那蒋沛和你又是什么关系？”白晋欢打的他鼻血突突地往外冒，他还是无法释怀，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了一根刺。
电话拨出去了，他那边几乎是秒接起，只不过他按到的人不是猴子是蒋沛。
他撩起球衣擦汗，拿着电话故作烦躁地问:“白晋欢，快点说，你有什么事？”
“哦，你就是白晋欢啊。”黄毛有点亢奋，掐着他下巴，把他的双手按在头顶。
手机掉在地上，只剩下一串嘟嘟的忙音，
“你朋友去送黄毛了？”职中的兄弟那瓶矿泉水，看着有点晃神的蒋沛好心相劝道，“要不然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怎么说？”蒋沛拧开瓶盖，手抖到没办法端起来，湿腻的头发垂在额前。
那位兄弟也是看蒋沛没有穿假鞋的份上，才歪头过去:“我给你说那个黄毛不是好东西，他留级好几年了前些年还是因为那什么你们学校的一个优等生，上头有人警告他，送进少管所安生几天……”
哐当一声，蒋沛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扔在地上水花四溅，喷了职高那位朋友一脸。
那位兄弟当然不介意，擦擦脸还在背后挽留飞奔的蒋沛:“兄弟，我还没说完呢。”
“等你说完，人都没了。”
“什么人没了？”猴子以前的生活没有接触到篮球的机会，现在摸到就爱不释手，这会没看到蒋沛和白晋欢才有点担心。
职高那位同学，如梦惊醒，看见姜候的美色就腿软的走不动了，红着脸结巴到什么也说不出来话。
“白晋欢。”蒋沛看着扑面走来的人潮，迷茫地在里面穿梭。
讨厌的蒋星晚叫他玩什么欲擒故纵，白晋欢现在看的眼神，就是讨厌和恶心交织。
蒋沛钻进保安室，庆幸还有在值班的保安，连忙比划着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就是长的很乖的男生和个流里流气的黄毛待在一起，十五分钟前他们才从这里出去的。”
“有，我认识那小子，他要是准备打架，或者欺负人回去前面的巷子里孩子你带上电棒再去。”
万幸留下来的保安对黄毛的行为很了解，蒋沛赶紧拿上电棒，一口气钻进巷子里。
里面的墙面，让他有点咋舌。
“你滚开，别挡道。”白锦欢的衣服被剥落在地上，他用围巾捆绑住黄毛的手腕。
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前行，头上还被砸出好几处伤疤，流着鲜血。
“你没事就好。”蒋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退了出去。
白晋欢才不准备轻易放过手里的黄毛，紧了紧手里的围巾，笑容可怖地拉他进那个烂尾楼。
黄毛跌倒了，白晋欢也不准备等他的，直接拉着倒在地上的他，往那个房间里走。
猪皮白的皮肤蹭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小血珠立马断断续续地流了出来，在黄毛没有腹肌的肚子上，化成一片颜色很深的血。
“白晋欢，你不得好死，你想干什么，我爸可是！”黄毛太疼了，挣扎着骂他。
白晋欢把他踩在地上，崩溃地捂住耳朵:“闭嘴，私生子也配讲话，就看你今天对我做的破事，我爸就不会放过你。”
“白晋欢，你不要冲动。”蒋沛小心地安抚他，却忘了白晋欢被讨厌的就是他。
他从来没有见到这样可怕的白晋欢，他认识的白晋欢没心没肺是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
“你是不是还想睡我？我去年散打第一名。”白晋欢彻底失控了，每说一句话，就把黄毛的脸往地上砸一次，“我现在问你话，能好好回答不能了！”
“能，我好好回答。”黄毛的眼泪和鼻涕交织在一起，双手合十不停地哀求。
他这样蠢的人，肯定永远也想不到，白晋欢小白兔的样子，就是为了装给有心之人看的。
引蛇出洞。
“你面前的这人叫蒋沛，他和你是谁关系，或者他和你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白晋欢冷漠地问。
黄毛哆哆嗦嗦地把蒋沛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我不认识他，我今天才见到他的。”
“啪”他的头又被白晋欢摁进满是沙子的水泥地上，再抬头满口腔的沙子。
白晋欢的手抓着他的后脖子，一字一顿地提醒:“那为什么，蓝桐向我求救时会喊出他的名字。”
“我不……”黄毛刚说了两个字又被磕了一次，他的半张脸都烂，在滴血，惊恐求助地看着蒋沛。
“那你好好想想？”白晋欢冰凉的声音戳进他的耳朵里，鼻孔里喷出微热的气息很平稳。
像是他早就计划好了一样，他只是在很不屑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白晋欢。”蒋沛拿着电棒走近发疯的他，黄毛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你用电棒，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
“我想起来，那天…是之前的巷子两头都是通的，蒋沛带着一群人去街那边打群架。”
“他路过这里的时候，蓝桐看到了他，就喊了他的名字。不过蒋沛当时正在打人，好像没有听到。”
黄毛不敢有一点隐瞒，真切地把他看到的都说出来。白晋欢不怎么相信，这和他想的结果偏差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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