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情动间有点迷糊了,一不留意,让钟宛隔着千万重山,瞥见了他的一点少时真心。
郁赦说,无所依仗的人,只能靠自己。
再深的计谋,在绝对的兵力面前,都是一纸空谈。
“你做惯了这种事,”郁赦淡淡道,“不是我能如此糟践你的理由。”
克己复礼的是他,为仁由己的还是他。任凭风霜摧残,八千里刀山火海趟过,即使让这坎坷命途磋磨得面目全非,少年心中自有絜矩。
他们分开实在太久了。 但变得再多,那依旧是他自年少时就心心念念的人。
“你若没走,我必然待你比宣璟待林思好。”
郁赦原本以为这已是最坏的情况了,带她坐起身来才明白,世事无常,命运多舛,每当他绝望的时候,前面总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
“罢了,再多药材,也只能医的了他的身子,”郁赦似忧似喜,“你医不了他时时刻刻要粘着我的心。”
就是这提笔安社稷的一只手,前两日在自己的起起居册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写下了无数个“钟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