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一朵白山茶——清冷,但温柔,却又难以接近。
重重叠叠的白色花瓣将自己紧紧的裹住,花蕊被藏在了最里面,连同他那些我也难以窥得的心事。
他也是极爱白山茶的。
我们在自己的院子里头中了七株山茶花,本来打算全买白的,但不知是否是店老板忙晕了头,我们的山茶花最后只有一株是白山茶,其他六株都是红色的。
红色也好看,他安慰我——可明明最失望的是他。
他到底还是偏爱那株白山茶的,闲暇的时候总是搬张小躺椅,躺在那株白山茶边上假寐。闻着花香,总是睡得更好,他说。
他又极爱穿白色的衣服,有时我看着他,隐隐绰绰间,他好像也变成了一株白山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与白山茶,真的挺相似的。
淡淡的清香之间,总是夹杂着一味苦涩,可是别有韵味。温柔的他眼里,总是流露出一种悲伤,那悲伤虽不浓,却也化不开,拂不走。
他总是淡淡的,淡淡的用眼睛告诉我许多的有关他,有关他的内心。许是我愚笨罢,我竟什么也看不懂,什么也看不透,有时候想想,我这爱人当的,真是不称职。
许是万物皆有灵罢。阿炸去世的第七天,下了场大暴雨,红色的山茶花倒是没多大的损失,那株唯一的白山茶却是一地的残花。
那之后,白山茶虽照常开,却不再是扑鼻的清香了,苦涩的味道越来越重,重到我闻着,便想起了浑身夹杂着花香和药香的阿炸。
每年花开的时候,我总是每个星期都抽出空来,折一只白山茶,轻轻放在他的墓旁。
他是爱极了白山茶的,可不知道那极乐的世界里有没有山茶花,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送花给他。
就像我们曾约定的那样——
“阿炸,我会给你送一辈子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