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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市里的大会刚闭幕，就脚不沾地的往回赶，他刚刚情绪控制的不到位，不知道那俩小子是不是这会儿还在他办公室思过呢，早饭的点儿都过了，担心俩孩子会不会饿着了，戚长征就让司机去买些饭，不能给饿着不是，司机走前他还特意交代一番，这饭不能太丰盛也不能太寒酸，不能像早饭也不能像午饭，一定要把这恩威并用四字贯彻到底，但可怜这今日顶班的司机一时间对领导的意思体会不到，买饭的路上一直操心自己这给局长开车的面子活还能否继续

戚长征在门口调整好姿态，端着张不苟言笑的脸开了门，本想突击检查检查，结果自己反被惊着了

“戚叔叔，快进来啊，奚和爸爸还做了你最爱吃的蟹黄包子，我就吃了一个，就都给你留着呐”佟白鹭冲着门口跟暂停了似的人热情洋溢的介绍，但对方还是迟迟未有反应，就这样板着张脸，原地站定，颇有几分关二爷的风范

佟白鹭用胳膊肘子轻轻一怼安静吃鸡的顾清明“老顾，舅舅怎么不进来，咱不就是稍稍有点以公谋私嘛，他怎么气性那么大”

顾清明看着戚长征那泛红的耳朵，再观察对方的视线落脚点，心里清楚几分，但他不打算分享给佟白鹭，顾清明手下筷子不停，分心思敷衍了句“剩一只鸡爪了，你吃不吃”

“吃吃吃，老顾给我夹”佟白鹭被鸡爪和老顾吸引了注意力，这下，再无人问津门口的戚大局长了

佟奚和将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好似看了几行，但实在耐不住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抬手摘下了眼镜后，将手上的书合上一并放在戚长征的那张红木办公桌之上，这才抬眼瞧门口的那‘木头桩子’

“戚局、佟某冒昧前来打搅了”佟奚和客套着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三十好几的戚大局长差点泪洒当场当即就应到“不扰不扰，我开心的很，小奚，”

“噗～”佟白鹭刚喝的鸡汤便宜了顾清明的袖子，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顾清明一边捏着纸巾擦着罪魁祸首在他衣袖上的作案痕迹一边将自己杯子里的清水送到对方嘴边

佟白鹭接过水猛灌一口，他的状态好歹是稳定了，结果可怜了戚局长被佟奚和盯的，耳朵的红色已经大面积蔓延到了整张老脸，这恼羞成怒的样子看在佟奚和眼里，唤醒了他记忆之中还存在的一丝甜，佟奚和闭了闭眼，走到佟白鹭眼前，开口“马上要到上班时间了，白白吃完了就回家休息，你状态不好，今天就不用返校了，乖～爸爸要上班去了”说完又对顾清明道“清明，白白劳烦你照顾了，一会儿你就和白白在我们家一起休息一阵，风林公寓同警局近些，你明日上班的话也方便”

“奚和爸爸，放心吧，老顾肯定把我照顾好了，您路上慢点哦”佟白鹭抱着老顾的胳膊对自己的老父亲现场表演如胶似漆，佟奚和温尔一笑“你呀，开心坏了吧”说完摸摸佟白鹭的头，片刻后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向屋外走去，路过现在像个遗弃老狗一般的戚大局长，思索半天还是开了口“蟹醋在饭盒最下面一层，戚局空闲的话还是对自己的胃公平些”说完也不等回应，越过对方出了门

佟白鹭十分上道的把蟹黄包和蟹醋找了来，码整齐放在戚局长的办公桌上，且十分狗腿的拉开椅子“戚叔叔，站累了吧，快坐”服务态度万分殷勤

顾清明这个真犯错的，却有原则的不行，真要打起亲情牌，他这个亲亲的大外甥可比佟白鹭这嘴头客好使多了，结果任凭佟白鹭发挥，顾清明也是面不改色，连一句“舅舅，先吃饭”都懒得说出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舅舅戚长征就在有佟奚和存在的情况下人性化了一小会儿，现下又开始了领导作风的发话道“你们两个回去吧”

佟白鹭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刚想应承几句，就见戚大局长补充“顾清明，你不是当时跟在我后面的实习生了，即使安智真和螳螂有关系你也不应该在公审时失态，你是忘记当初白猫怎么暴露出来的吗”说到白猫戚长征的眼睛扫视了顾清明身旁的佟白鹭一眼，见对方情绪稳定，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清明，系统里的人我们摸不清，我也想要查清五年前的真相，但万事大忌一个‘燥’字，现在有了风头，我们才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明白”佟白鹭又替顾清明回了话，脸上笑嘻嘻的一点正形也没有，戚长征看着此刻鲜活的佟白鹭，记忆里的那张脸清晰了起来，他再三叮嘱那个人要小心再小心，那人也同佟白鹭一样这般应着他，可他最后就那样血肉模糊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戚长征无意识的红了眼，还是顾清明的一声略显担忧的“舅舅”将他拉回了现实

“没事，我就有些累，你们回去吧，小白饭盒就给我留这吧，不用拿了，过几天我移交完624案，就亲自去还”说完还冲他们摆摆手，慢走不送的意思很明显

“戚局，都会出现，螳螂，蝉，黄雀，会出现，包括真相，它也会出现，老猫虽死，但幼猫犹存”说完不等回话就拉着顾清明撤了边撤边喊“蟹黄包有点凉了，用微波炉热热啊”满楼都有回音，搞得几个早到的警员打了卡，又折出去买早点了

戚长征拿起包子久违的笑了声“小奚，也许很快我就能天天让你给我包包子了吃了”说完咬下了幸福的一大口

“领导，我买了几份特别贵的包子，不知道符合不符合您的要求，您要不满意我再去买”司机对着手机怯怯说道

“什么馅的包子特别贵”戚长征问

“蟹黄馅的”司机试探回答

“哼”戚长征笑出了气音，就在司机琢磨着点火再出发时，听筒传来了声音“辛苦了，拿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吧，我家属来过了，现在在用餐，很巧也是蟹黄包”

司机被这语气里淡淡的炫耀惊呆了，他虽然给领导开车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老钱说过，这个领导比较严肃，在开车时最好做一个安静的工具人，司机心想，领导的家庭应该特别幸福吧，这领导夫人该是个多优秀的女人啊，不过自己可以下班也挺好，开心的带着蟹黄包准备回家

司机打电话给同事老钱，准备交接一下工作，奇怪的是他打了三遍都是用户忙，在他拨第四遍的时候终于通了，司机赶忙说道“老钱，我今儿就休息了，车放D2老地方，今天领导估计不会有长途了，”

“刘，今儿你能再替我一天吗？”

“啊～，不好了吧，你知道，我昨天顶你的可是晚班，我就在车里将就了仨小时，扛不住了伙计，你啥事儿啊，谁家里没事儿啊，咱不能净顾自己呗”

“刘～，我女儿死了”

“老钱，对对对不住啊，这意外来了，你节哀”

“老子不节哀，未成年杀了人，她也得偿命，老子不节哀，老子不谅解”

刘晨听着听筒中钱国强嘶哑苦涩的哭声和嘶吼声，只觉得这乌暗的地下车库慎的他骨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