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来电

［祺文：兄弟契约］

○一场意外，一张合约，一句久违的“哥哥”，一个错误，让他用一生来偿还。

*“欢迎回家，我的弟弟。我的……”

“我最亲爱的小孩。”

○蒙着眼在夜里行走，一张温暖笑颜，将他从深海中拉起，仿若孤光一点萤。当他倾心之时，才是谜底解开之日。

*“哥。如果他不来，我会是你最爱的弟弟吗？”

“马嘉祺……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重回故园，正主出现。其乐融融的背后究竟是完美结尾，亦或开端……

*“你赢了，我还是很喜欢你。”

“喜欢你……分享我的痛苦，分享他。”

——作者：厚乳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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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入秋后霜露更重。闭上眼的片刻黑暗里，刘耀文将沉甸甸的愿望从丁程鑫肩膀上卸下，压在了几缕单薄的烛光上。

他是被领养来的孩子。十六年前一名渔夫将他从飘摇的海上救下，因缘尽心抚育他，也给自己的侄子丁程鑫做个伴。孩子的平安囊里印有“耀文”二字，故随他的姓叫做刘耀文。三人生活也算自在，不料天有不测，这句话用在海难上很准确，渔夫命丧在一个暴风夜中。而抚养孩子的重担就这么落在了年仅十一岁的丁程鑫头上。过往几年，两人勉强领着福利院里的补助金生活。丁程鑫比刘耀文大三岁，十八岁一到，就要离开福利院。这几个月他为两人的学费身兼数职，四处奔波。但是他没说过一句累，也没哭过。

刘耀文（在心里偷偷呢喃）第一个愿望，祝哥哥不要那么辛苦了……嗯，心想事成，万事胜意。

丁程鑫不会哭，他知道，他也从没见过丁程鑫哭。

刘耀文也不哭，这点倒是与丁程鑫师承一派。

刘耀文我的第二个愿望……嗯……还是许给哥哥好了。

丁程鑫告诉他，想哭就要笑，他捏了捏鼻子，咧起嘴笑容灿烂。

刘耀文……我希望丁程鑫哭。

让丁程鑫痛快哭一场成了刘耀文想快点长大的原因之一，他想给他哥一个肩膀。他哥太累了。

刘耀文第三个愿望。

耳边捕捉到几声轻快笑声，他知道丁程鑫笑他慢，正准备反驳时，一道突兀的铃声划破静谧温馨的生日氛围。

丁程鑫（依旧揶揄笑着）谁在生日的时候打来啊？不会是……偷偷谈了小女友？

刘耀文什、什么啊。

刘耀文还未收起的笑容却在电话那头金属般冰冷的男声吐完最后一个字时冷却。他面容失色，慢慢抬眼望向对座的丁程鑫。

丁程鑫的脸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中渺茫得如同隔了层什么，但他还是笑着问。

丁程鑫怎么啦？

刘耀文艰难地滚动喉结，缓缓把手机递了过去。

丁程鑫（仍旧带笑）怎么还要我接？不会真是我弟媳吧？

丁程鑫开解着气氛，但其实刘耀文凝重的表情已经让他猜到几分，再加上弟弟最近提过自己收到莫名其妙的短信，他几乎在耳膜贴到冰凉的通话孔那刻就福至心灵。

丁程鑫喂……您好。

无事上门，踏破铁鞋。不是寻仇——

陌生男声您好，我叫马嘉祺。

——就是寻亲。

陌生男声刘耀文的亲生哥哥。

马家的上门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布局已久。近两个月来，刘耀文不断收到短信，说自己是对方家庭十六年前遗失的小孩。慢慢收到多方检测基因证据后，刘耀文也从开始的嗤之以鼻，到震惊，再到复杂又平静地接受。

刘耀文不想走，但他更不想丁程鑫那么辛苦，他愿意回去，更是为他敲了一大笔巨款留作生活费。

丁程鑫（声音隐隐有几分不可置信）耀文……你要跟他们回去吗？

刘耀文（眨了眨眼，极缓慢地“嗯”了一声。）

天有不测这句话不仅用在海难上准确，用在刘耀文身上同样准确。是命定，是天有不测，是在劫难逃，但这时的刘耀文还不知道。

虽然刘耀文知道马家的人会来，但他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当那双不染一尘的昂贵皮鞋踏在几乎褪色成灰白的地毯上时，刘耀文的心还是猛烈跳动了一下。

来者衣着华贵，举止有些世家上流的从容自信，面容明明是简单干净的线条，却透出一股冷冽的气质。但当那张脸转向刘耀文时，又化作浅浅笑意。

马嘉祺（面带微笑）我想我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刘耀文垂着头，显得很沉默。

马嘉祺（扫视屋内一周，没有继续走进来，而是驻留原地。）我想你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丁程鑫（眼神没有分给其他人，而是直直望着刘耀文）……你真的要走吗？

刘耀文哥、我……

下一刻喇叭声适时传来，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上前，朝着马嘉祺耳语几句，似乎是楼下他们的车堵到来往住户了。确实，他和丁程鑫住在老旧小区里，没有停车场，也难为他们停车不便。

马嘉祺面色平淡，依旧不紧不慢。身旁的老管家眼神却带了几分催促之意。

刘耀文（心一狠）哥，他们、他们说，会给我很好的读书环境和条件。

刘耀文你也知道，我们家最近有些困难。

刘耀文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该把话停在哪里最能让丁程鑫放手，而只有对他失望，才能让他哥心安理得接受那张支票。

丁程鑫（出奇地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挽留，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离开。）

刘耀文小心翼翼坐上车，马嘉祺回过头笑得春风细雨。

马嘉祺不要害怕，哥哥带你回家了。

听到“哥哥”两个字，刘耀文条件反射回头想看看那栋老楼，那个窗口。分明已经没有人，刘耀文却想笑。

刘耀文摸了摸鼻子，咧嘴笑容灿烂。

刘耀文我们回家。

有人心里藏着渔村边深深重洋，眼里却流不出两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