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地不是时候,而且他总是爱管闲事,碰见了就要插手。
“老师”在不远处摸了摸黑马的头。他衣服上全是雪,大腿上也湿了一片。林枝鸿反转手腕,尺片刀身轻颤巧妙诱导红糜的短剑偏移。
刀对刀,尺片较长的刀身并不占优势,而且红糜的短剑已经甩出手,这招光靠林枝鸿的经验无法躲避。
红糜下意识地去看“老师”声音发起的那边,手中甩出的短剑还是受到了指尖的影响。短剑附着的绝对意志裂开一条缝隙,林枝鸿手背被剑刃划出一道见骨的伤口,这是最幸运结果,不然红糜的短剑可以轻易代表死神收了他的性命。
尺片还有一半刀身可以攻击到红糜,但是林枝鸿握刀的手已无法施力,他将刀放出,准备另一只手接过。
红糜的速度越靠近地面越快,她径直撞向林枝鸿的肩膀上。两人嘭地倒地并陷进松垮的雪层里,雪地飞起一阵冰花。
林枝鸿的名刀尺片落地,一半刀身插在雪地上。
“老师”骑着马哒哒哒走过,看着落下去的地面印记叹了口气。
还好有条小沟壑,两人的碰撞能有距离缓冲。不然谁都活不了。“老师”看着附近和深印里面并没有坏结果的血痕,就走了。
走之前他下马捡起了射进雪里直探到地面的短剑。他拔出插在雪地里的尺片,用刀子做铁锹二下挖出射进雪层里的短剑。这把短剑是飞火门的东西,作为飞火刺客有权力收回这把剑。
他握着尺片骑上黑马,短剑塞到后背的扣子上。不用马鞭,黑马就在雪地上飞奔起来。
……呼。
红糜不敢睁开另一只眼。她的右眼睁开看到了血猩的一幕
身下的林枝鸿面目模糊已经无可从正常情况分辨他的面孔,脸上只能看到一个嘴巴还算正常,其它器官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光秃秃的面骨轮廓分明,丝丝血肉艰难挂在上面。林枝鸿身下突出的骨头断的断折的折,部分大腿骨穿透表皮钻出身体……像一个人被当成草药捣成半泥状。
红糜不敢动身,她能感觉到自己一边身体陷进林枝鸿断骨的身体里。恐怕有部分断骨突破了林枝鸿的皮肤后插进了她的身体里。
从几十丈的山上飞下到地面行刺只有几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留给红糜出手。红糜把握住了时机但心性已经不够坚硬。飞火门的“老师”一句话就将她从刺客状态拉了出来。
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红糜喉咙一阵痒——“咳咳。”深陷雪层覆盖的土沟壑里,刺客女孩咳出几个血点在泥土和雪层的交界处。
他们碰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晚了,高出飞起落下产生的巨大力量不是单个刺客能改变的。红糜在碰撞发生之后立刻苏醒,简直有神灵庇佑。而信心满满的林枝鸿却因为小看了飞火门的禁招和年轻女孩的刺客之心而死亡。
红糜转头去看雪地沟壑外面的一小块天空,发现这里离地面的距离也不过几步的距离。
红糜还没有发现她自己已经不能站立了。如果天黑之前没有得到救治,刺客生涯就此结束。
她咬着牙将头部往下到肩膀的部分从地下垫着的林枝鸿身体里分开,只听见雪层里一个“咔”的声音。
“……”
任何疼痛都无法与现在的红糜左肩相比,肩膀与锁骨哪里插进了一根细小的短骨碎片。红糜的身体在前几秒是有部分跟已瞬间死亡的林枝鸿有链接的。红糜动一动喉咙就能感觉到脖子下方烙铁一步的疼痛。
红糜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反正沟壑最底下的她们两个就像一个染缸里待着的两个人。热着的血离开人体后冷地很快,红糜皮肤上的血有大半流泾不动转而在她皮肤上渐渐干枯。
红糜慢慢地把腿收了回来,她想要把头部和双臂和腿换一个位置,现在她头在地下腿在地上无法发力爬出。
红糜轻轻呻吟,她现在的声音已经非常干涩,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个声调的呻吟,如果不收着喊疼,脖子与锁骨哪里会再一次如烙铁一样狠狠刺激她一下。
越州山脉中,寂静无人的雪地上被雪层覆盖的沟壑地一个女孩艰难地爬上……
红糜双腿收到屁股,正准备把上半身挪到雪层里的上面,可雪层并不如红糜的意,大块雪塌在满身血迹的女孩身上。
“老师”的追进速度比前面燕州刺客一行人要快得多。马匹优势在雪地的短距离快跑中逐渐放大,燕州刺客租来的马自然无法与名种西域马相比。两者之间的距离慢慢缩小。在马上的老师简直要爬在马背上,他这样做是省一点力气减少风阻。尽管作用是杯水车薪。
时间已过半个下午。老师还没有见到白莲长什么样子……他不是一个会祈祷的人,但在这时他心里也求了一句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