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我的……小食死徒?”
又是那种无法抗拒的感觉,黏腻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冰冷的体温无孔不入的侵蚀着他的感官,德拉科想要大叫,却尝到了泪水的咸涩。
谁在自己的脖颈轻吻,发出细微的声音,獠牙刺穿自己的皮肤,留下深刻的印记。
熟悉的天花板,以及熟悉的被弯折的,就像是娃娃一样被随意摆弄的绝望。
噩梦的喘息伴随着令人绝望的话语,黑暗中那双猩红的眼神带着浓烈侵略性,如此的可怕。
龙藏的诅咒没有发生效力继续用痛苦唤醒他的理智,德拉科被推搡在床上,巨大的手像是钳子一般死死的把他固定住,年幼的身体瑟瑟发抖。
那人似乎很享受他这幅样子,不断的以折磨他为乐。
这是他心头永远盘桓的噩梦,德拉科甚至是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蚌壳被强制敲开露出柔软的内里,德拉科发出濒死的惨叫,不断的挣扎着抗拒着,而那个人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并且持续不断的缓慢的凿入内里,延长他的痛苦。
绝望的喊叫被一双手死死捂住,德拉科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理智离他渐渐远去,然后被凿开的痛苦撕扯回来。
他在心里默念这这就是一个梦,他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的令人作呕,他觉得自己的胃痉挛得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来。
那人的话似乎飘的很远,又似乎近在咫尺,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身上留下各种痕迹。
他在他耳边呢喃着“这就是爱啊”。
恶魔的行为,魔鬼的话语,将他幼小的心灵和纯洁一遍遍撕碎,空茫的眼里映照不出任何东西。
“德拉科,这就是爱啊。”
“德拉科,你爱我不是吗?”
“你喜欢被占有不是吗?”
“你喜欢被侵犯,然后被撕碎。”
“你喜欢有人把你彻底毁掉,将你的高傲踩碎在地上,让你无处可逃。”
“你是我永远的小食死徒,应该被困在我身边的金丝雀。”
那双冰冷的手掐着他的脸,德拉科只能看到那红色的可怕的眼睛。
“回答呢?”
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德拉科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着:“是,我的主人。”
他所有的抗拒都被压倒性的强大所压制,除了顺服他没得选,而且……爸爸说这是他们食死徒的主人……
那种被凌迟的感觉并不好受,德拉科觉得自己可能被无数次释放钻心剜骨,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痛苦让他崩溃,他觉得自己被人丢上高空直接摔落,摔的七零八碎的。
到最后痛苦都远离了他,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摆布,没有任何感觉。
他就像是被蟒蛇缠住的猎物,冰冷的鳞尾将他死死卷住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进去,接着缠绕在树上勒紧将自己的骨头尽数绞断后,再将自己消化。
在床上的德拉科睁开了眼睛,他的喘息还有些急促,那双猩红的眼直到现在都让他记忆犹新,还有那些话,让他走上错误的道路,逐渐的被推入深渊。
诅咒的疼痛很快就将他从恍惚带回显示,他冲到厕所,趴在洗手台上呕吐着,诅咒的痛苦和梦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恶心,让他显得狼狈不堪。
他步履维艰的走到了水池旁,翻身掉了下去。
梦里的话还记忆犹新,每当想起被迫雌伏的感觉都让德拉科恶心,以及那一遍遍仿佛洗脑般的话语,用痛苦瓦解他的意识,将他的一切剥夺,甚至是人格。
那才不是爱!德拉科沉沦在氤氲着热气的水里,想到曾经的一切,他曾经被灌输到底扭曲观念,那种定义的爱让他无时无刻不在作呕。
将魔杖丢过去的那一瞬,他不清楚我自己是否解脱了,只是内心还在渴望呐喊着救赎,他想要逃离那个曾经的梦魇,那盘绕在心头的噩梦。
他曾经为了能保持自己的人格,接受了他的观念,并且催眠自己,他深爱着伏地魔。
当那一瞬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他却什么心情都没有。
痛苦,哀伤,高兴,只感觉到一丝的解脱,可是自由的感觉并没有将他带离那个噩梦,即使那个人死去,她带来的伤害和影响无处不在。
对于爱情,他总会觉得厌恶,觉得那恶心,肮脏。
可是他更讨厌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淤泥的,被彻底扯掉翅膀,用歌喉愉悦主人的金丝雀。
他曾卑躬屈膝的在他身下苟延残喘,他被一次次打碎,然后重组,不过没有人在乎他是破碎的还是完整的,只是在乎着他的价值,除了父母。
不过没人能帮他,如果不是父母和阿斯托利亚的陪伴,也许他会陷得更深,当他深陷淤泥里的时候,辛好有人拉了他一把。
德拉科昏昏沉沉的从池子里走出来,不自觉的就往书房走。
他遇到了斯科皮,那是曾是他和阿斯托利亚为自己的孩子取的名字。。
可惜用不上了,不过给这个即像自己又像阿斯托利亚的孩子也算是物尽其用,毕竟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如果那个人不在,一切都显得没有特别意义。
“您看起来很不好,有什么能帮您的吗?”斯科皮只是听到了走廊的声音,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憔悴的德拉科。
德拉科一直都给他一种易碎的感觉,可又同时锋利与坚韧,斯科皮觉得他的养父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刺激总是突如其来的,例如昨晚的癫狂,例如现在,他迎面又遇上。
斯科皮很想要抱抱他的养父,他希望自己的养父能多笑笑,哪怕只是一个微笑都让他惊艳。
我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吗?那可不行啊。德拉科很想要拾掇起父亲的样子,可开口却很艰难,也许他还远远比不上他父亲,他居然还要一个孩子关心。
“我没事……如果可以,能将橱柜里的酒拿到书房给我吗?”
德拉科这是在支开他,因为他不是一个习惯将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来获取同情的人,他最不需要同情
他更加讨厌在他狼狈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不管任何人,他都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展露软弱的一面。
斯科皮没说什么,他去拿酒了。
灯火通明的书房里,德拉科默默的给自己倒酒,斯科皮已经回了房间,被他半强制赶回去的。
他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嘛?德拉科惨笑着,默默饮尽杯中腥辣的酒,如同火焰在唇齿灼烧,然后烧到他的喉咙,他的胃,他的全身。
生命之水在他透彻的玻璃杯里晃悠,德拉科只能感觉到一股呛辣直冲大脑,他却仿佛是上瘾般继续给自己强制灌着酒。
“你阻止不了我喝酒的。”他踉跄着,倒在身后的椅子上,他觉得难受得慌,他眼里仿佛盖上一层雾,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斯提克斯在他身后默默的站着,她无比痛恨自己的身份,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跟到大的主人承受着无数的压力,负重前行。
她被迫看着主人一点点被折磨疯,被过去,被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在渴望着救赎。
直到有一天,他将自己涂满污泥,深陷泥泞,他将彻底打碎,再也拼不回最初。
这一次没人能救他了,斯莱特林最重视家人,曾经是他的家人救了他。
可是他的家人已经没了!
他尝试着去爱那个被接回来的小孩,他有着和阿斯托利亚一样美丽的眼睛。
挺难的,而且他也不想将任何不相干的人拉倒自己疯狂的复仇计划里。
他已经隐忍太久了,手背上绿光不断,他甚至都没能好好的喝一杯酒,酒杯直接从手中滑落在地面上砸的粉碎。
这是龙藏的诅咒,他自己的选择。
斯提克斯担忧着他,却没有办法阻止他,很多东西在心里憋久了,就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释放。
“计划,怎么样了?”德拉科喃喃道,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切的优雅和游刃有余都是装的,他早就破碎了,只为了一个复仇而挺着,那是他唯一的夙愿。
“很完备了,我的主人。”斯提克斯将房门从里面反锁,给了德拉科一个独处的空间。
“那就好……”珍珠不断的砸在地上,德拉科也只是笑着。
他趴在书桌上,迷糊的呢喃着:“好痛啊……斯提克斯……”
“好难受啊……塞壬……”
“好累啊,父亲母亲……”
“你们为什么不来跟我说句话呢?为什么你们不来陪一下我……”
“好冷啊,利亚……”
没有一个人过来打破他的牢笼,他所用悲伤与x绝望制造的枷锁
静谧的空间里,有独属于他的黑暗,将他吞噬,噩梦如影随形,即使他有了守护神,可他不需要提防噬魂怪,因为他在没有快乐让他们偷走。
斯提克斯很想要安慰她的主人,但是她什么都办不到。
她即使是抱着主人,可她知道主人无法从她身上汲取到一点温度。
她开始痛恨自己是冷血生物
她想着如果是在那个洞窟里的大熊会不会更好一点?
德拉科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糊糊的,不自觉展现出一点海妖的样貌。
眼角滑落的泪水在脱框而出的时候,变成了莹润的珍珠。
斯提克斯只能搂着主人,试图让温暖主人。
斯提克斯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哭泣,但是她无能为力,因为主人的魔力已经混乱了,此时此刻她甚至无法触碰主人。
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痛苦。
那个少年,明明最是骄矜肆意,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却无能为力。
“没有一个人在呢……”德拉科的意识都开始涣散,甚至是诅咒的痛苦都感受不到。
“是的,主人。”斯提克斯抿着唇,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身躯,德拉科已经无法在继续维持“她”了。
“马尔福庄园、真安静啊……”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也还是……”
“斯提克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斯提克斯?”斯提克斯的身影已经透明化,德拉科朦胧间恍惚可以看到那透着蓝色的荧光。
虽然也会累,可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麻木自己,继续坚持下去。
魔杖在身侧散发着荧光,点亮了所有的灯光。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德拉科比任何一个人都需要人帮他梳理精神图景。
本应静谧的深海无时无刻不是狂风骤雨,无论在哪你都无法寻到一丝亮光,深海犹如囚笼,海妖无处可逃。
可没人能给他梳理,或者说没人有能力帮他梳理。
也许对高等级哨兵拥有绝对实力的德拉科可以无视匹配度给哨兵梳理,可反过来却根本不存在能与德拉科相匹配的哨兵。
所有与他测试匹配度的哨兵,匹配度根本不到百分之十,这样子是无法帮他的。
精神图景的混乱,酗酒的不适,梦魇的缠绕,都让德拉科头疼,他是向导,不存在暴动倾向,只要适当用药物控制,就能忍过精神奔溃。
也许有一个匹配度高的人,可德拉科并不想要拜托他。
比起自己的身体,德拉科更重视自己的计划。
德拉科瘫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怎么着,就这么就着酒喝了一晚上。
他的柔软偏安于着小小一隅的书房。
打破这个牢笼的人不存在,他救不了任何人,更救不了自己。
第二天,德拉科是被格林德沃弄醒的,他迷迷瞪瞪的也没看到格林德沃生气的样子。
他戴上金丝边框的眼镜,稍微化了些妆掩盖了自己的气色,他还是那个德拉科,冰冷淡漠,拒人千里之外。
格林德沃表示,他真的很想要给这个操心弟子来一拳,说真的,当初哄默然者都没有德拉科这么让他操心的。
外面,斯科皮疑惑的看着这一慕,自己的爸爸和幽灵叔叔似乎又开始打闹了。
洛斯嘱咐他别多管。
而后,在德拉科和格林德沃离开后,斯科皮在书房里,捡到了珍珠。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圆润而美丽的珍珠。
和以往的珍珠都不同,这种要更为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