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划破了寂静的长空,叶庭君在安顿好初夏之后便开车回了叶家别墅。此时豪华的欧式风格叶家别墅里,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正对门的奶白色真皮沙发上,他留着有些扎煞的胡须,目光深邃而凌厉,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几根白发微微展露着岁月的痕迹,但却丝毫不减他威严的气势。
当叶庭君走进门的时候,他并没有从手中的报纸里抬起头,好像这报纸里有着千山万水一样,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找我回来什么事?”叶庭君冷眸里不带一丝情绪,男人听到声音,却纹丝未动,过了几秒,便将手中的报纸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扔,边起身边说过:“先吃饭吧!”说完也不顾叶庭君的反应,径直往餐桌方向走去。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大多都是叶庭君爱吃的,叶庭君看着这一桌子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心里不由生出一丝苦涩。
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迈着轻缓的步伐从楼上走下来,举手投足间尽显豪门贵妇的优雅气质,就连一步要迈多远,都似乎是精细测量好的一般。不一会,她便走到了餐桌前,坐在了主位男人旁边。“妈!”叶庭君温声叫道,叶庭君的妈妈叫赵素雅,出生于名流世家,从小出入上流社会的她,长大后便顺理成章的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叶庭君爸爸—叶昭南,没错主位的男人正是叶昭南。“嗯,庭君回来啦,最近学业忙不忙啊?”赵素雅关心的问着。“还好了, 妈!”叶庭君回答道,语气里带着对母亲的尊敬。“那就好!”赵素雅带着欣慰的笑容说道。“吃饭吧!”叶昭南开口,于是三人齐齐动起筷子。
过了一会,叶昭南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入赵素雅碗中温柔的说道:“多吃点!”赵素雅冲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真的是恩爱如初,举案齐眉,但是下一秒,叶庭君“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怒声说道:“够了!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父爱母慈的样子,十五年了,你们不累吗?”叶庭君还记得,在他三岁那年,父亲出轨,小三登堂入室,指骂母亲为下堂妇,外公家早已败落,母亲孤立无援。一个人坐在台阶上默默啜泣,可是这一切都被仅有三岁的叶庭君看在眼里,他被吓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捂住嘴巴哭泣着。他记忆里幸福的家就这样破碎了。虽然之后,小三再没有上过门,但是他知道父亲依然将她养在外面,时时刻刻都觊觎着叶太太的位置,也是从那之后,叶庭君性格大变,再没有掉过一滴泪,但也很少笑,而她的母亲,为了他能够有个健全的家庭,跪求父亲只要不离婚,不让叶庭君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样,她都可以忍受。就这样父母达成了协议,在叶庭君面前永远故做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而这一装就是十五年。他的母亲久这样委屈求全了十五年!听到这话从叶庭君口中说出,两人几乎同时惊,温情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赵素雅急忙开口:“庭君,你……”她似乎是想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最终还是憋回了喉咙。“是!我都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妈,这十五年,辛苦你了!”叶庭君声音渐小,语速缓慢的说着,他心里对母亲甚是内疚。赵素雅忍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似是在宣泄这十五年来她所受的所有辛酸与痛苦一样。是啊,三岁的事,如果不是刻骨的痛楚,应该早就忘了吧,只是这伤害是他亲生父亲给的,是他亲手毁了他的童年,他想往都忘不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叶昭南几乎是一瞬间变了脸,而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对这母子俩的愧疚。接着他又说道:“大人的事,你还是少管,做好自己的事!”他声音低沉,目光凌厉,似是在命令,周身都散发这威慑人心的气势。叶庭君冷冷一笑,但接着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们离婚吧!放我母亲自由,她没有义务为你的风流债买单,而我也不需要你们委曲求全来成全我一个幸福的家。”说到“幸福”二字,他故意压重了语气。“对于我的母亲,我希望你能给她最大的补偿,否则,别怪儿子让你老无所依!”叶庭君话语里略带威胁,声音冷的可怕,眸中寒光四射。此时的叶昭南气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嘴角抽了又抽,就连那扎里扎煞的胡子也随之微微抖动着,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叶庭君并没有在意叶昭南几乎铁青的脸色,转身抬步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又停住了脚步,依旧背对着叶昭南,微微侧头语气嘲讽的说道:“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有个小儿子!”“你!你!你这个逆子!”叶昭南怒极大骂道,叶庭君则是邪魅勾唇轻蔑一笑。叶庭君是他叶昭南的儿子,知子莫如父,他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他竟然用那个孩子来威胁他,叶昭南被气的跌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叶庭君转身大步离去。这时谢琬怡双手捧着一盆热乎乎的甲鱼汤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成功做出甲鱼汤后得意的笑。可是当她看到客厅低气压场景的时候,脸色瞬间收了起来,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看着叶庭君已经跨步迈出门槛的背影,她急忙将手中的汤盆放在桌子上,追了出去,汤盆猛烈震动着,汤汁四溢。
“庭君哥哥,庭君哥哥,等一下!”叶庭君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她,谢琬怡气喘吁吁的说道:“庭君哥哥,你怎么就走了,我做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甲鱼汤,叶伯伯说……”“没兴趣!”叶庭君冷冷的打断她,连一个微笑都欠奉。说完转身跨入驾驶位发动车子疾驰而去。夜色中谢琬怡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委屈的嘟着小嘴望着叶庭君车子消失的地方,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怨恨之色。她好不容易说动叶伯伯叫叶庭君回来,就是想提当年双方父母定下来的婚约,以此来逼叶庭君与自己交往,没想到他却永远都是对自己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每次都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难道就是因为那个林初夏吗?她凭什么?叶庭君,永远只能属于她谢琬怡!谢琬怡在心里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