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有些悲怜的望着她说“一切都是天意。”
“是啊,我们都不能和命争。”刘氏将断指用手帕包好,示意春分躲起来。
她见春分藏起来后,颤声喊道“来人啊。”
仆妇听到她的喊 声,立即答应着从院中走了进来,她惨白着脸将系好的帕子交给仆妇说“你亲自去,将她交给老爷,老爷现在在锦缎王家。”
“是,夫人。”仆妇是她贴身的婆子,见刘氏摇摇欲坠的样子,一时心急如焚,想着把东西送到老爷手里,就赶回来伺候她,接过帕子,手心被滚烫的血的哆嗦了下,心中更是忐忑,夫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想之下,愈加想着快些去快些回。
春分见仆妇离开后,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向刘氏行了一礼,匆匆的跟在仆妇的身后。
待她们都离开了刘记药铺,刘氏走到铺面前,将门窗关上,她是知道丈夫的,一辈子行医救人,为了她双后沾了鲜血,后半生心都不会安的,这一世算她欠他的,本想和他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怎奈欠了的债终是要还的,既然要还不如就还的彻底些,她从铺子走到院子,又从院子走进内宅,将小小的院落每个地方都走了一遍,手里的拿着帕子擦拭了每一个角落,然后回到屋中穿上最喜欢的衣服,平静的洗了脸,画了个淡妆,药铺里本就雇用了一个烧火做饭的仆妇,如今打发走了,静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默默的坐在窗前,闻着屋中散之不去的药香,盘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是赶到王家了,走到灶间,拔开灶台,将里面压的火挑旺,又倒了一桶油在上面,瞬间火苗向上猛窜,舔着房梁上的木头滋滋做响,映着她平静绝美的面孔,大小姐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如今还你了。
刘大夫此时正在给王二小姐包扎手掌,唠叨着”以后这手掌就是好治好了,也拿不得笔了,天气一变,你这手呀,就跟着疼,阴冷潮湿的天气,更是要疼的你恨不得剁了它,二小姐,你也是个狠人,玩什么不好,偏偏要玩刀,还往自己手掌手割。”
沈瑶见刘大夫喋喋不休的,眼里只有病人,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好似他们都是木雕石塑吧,心中觉得称奇,不由得多打量他两眼,只见刘大夫无甚稀奇之处,平平常常的五官,透着一股子老学究的憨劲。
上杭的百姓都是知道刘大夫人的怪癖的,上门诊治,看过病就走,除了病人,从不旁瞧一眼,从不多呆一刻,都知道他家里有一美貌似天仙的女子,因此他从不肯多在外停留。
等他左三层,右三层的将二小姐的手包扎后,转身就走,一刻都不停留,低着头,背着药箱,边走边说“王夫人,诊金送到我府上,你是知道规矩和价钱的。”看那架势,生怕王夫人留他似的。
“大夫慢走,回走我就叫管家把诊金送到府上。”王夫人捧着二小姐的手,小心的说着“不用怕,疼些忍忍,刘大夫说你的手保住了,那就是保住了,咱又不当女状元,拿什么笔。”
严文士瞧了眼她们母慈子孝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对王清梅说“二小姐的手既然保住了,那就请如夫人和瑶郡主,还有王夫人并二小姐一起到屋子里休息吧。”
“到哪个屋子?”王清梅挑眉问道。
“现成的,您身后的。”严文士硬着头皮装出笑脸说道。
“那个屋子住不得人?”王夫人厉声说道。
“那正好,让你们住。”王清竹站在一旁,插了句话后,断然发号施令道“来人,押他们进去。”
严文士带来的侍卫并未动,等严文士说道“听贵妃娘娘的,这才向王清梅她们走了过来。”
二小姐害怕的躲在王夫人的怀里,王清梅更是挡在沈瑶的面前往后退了一步。
正在这时,刘大夫去而复返,竟跑回了院子,直勾勾的粗声喊道“谁是严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