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认得那贵妇,是京都之中唯一和她交好的朋友,靖北候夫人的外甥女,曾用心结交她,被她瞧不起的花云,花大小姐。
她望着沈瑶的目光有些怯意,心意,这大小姐不会又拒绝我的好意,当众给我难堪么,若是,那我也不给她面子,她还暗自想着,就见沈瑶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冷冰冰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花云大为惊诧的瞪着她说”沈瑶你中邪了?“
沈瑶被她说的一愣,眨着眼睛,假意生气的道“我也知道,今非昔比了,你不理我,就算了。”沈瑶做势要走,被花云一把拉住,笑的开怀道“别别,你这突出其来对我笑一笑,我缓半天神。”
沈瑶拉着她的手,红了眼圈,低垂下头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世事冷暖,方见人心,如今你还能跟我说句话,我心里受用的很。”
她这话,正说到花云的心坎上,她家的日子也过得艰难,上次回娘家,更是听到她父母商量要把她妹妹,许配给新贵,正在务色着人物,这事虽然还没定下,也都在观望着,只等着将军登基为帝,朝局稳定,就她婆家也有此意,老辈人碍着面子不肯来,便派了她来,一不想失了旧日脸面,二又不想得罪了新朝,又何尝不是存了试控的心肠,娘家更是直接派人来传话,在婚宴上看看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儿郎,多结交下新贵的夫人。、
“二位贵客里面请。”门童此时己明白了她们 的身份,面上恭敬着,心里却鄙视的很,还国公府的大小姐,靖北候家的亲戚,出个门就带一个小丫鬟,落魄的连个像样的奴婢都没有,穿的更是素静,武朝啊,气候尽了,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主子交待,旧朝的贵妇们,都是稀客,怠慢不得。
花云没理她,拉着沈瑶的手往里面走去,嘴巴不饶人的道“这狗奴才嫌弃咱们堵 门口了,走,里面去。”
门童笑嘻嘻的装做没听见,转身又不去迎接停在府门的轿子。
花云和沈瑶走进恩候府,乘坐小轿,晃晃悠悠到了后院,各想着心事,花云低低的叹道“瑶儿,你说,咱们会碰到昔日熟悉的人么?”
沈瑶长叹一声,也惆怅的直了眼睛,她心里也没底,若不是受王清梅所托,她是断不会来凑着热闹的,摇了摇头在“不知道啊。”又无所谓的一笑道“没什么可担心的,花云,我们不是个伴么,我是你熟悉的人,你是我熟悉的人。”
“对哈。”花云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拉着沈瑶的手说“我就喜欢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沈瑶冲她温暖的笑了笑,傻姑娘,以前有父亲在,天塌地陷都不怕,现在是面上不怕,心里也慌的。
正说着,轿子停了,她们相视笑了笑,撩起轿帘,走了出去,抬起眼睛,只看了看,就瞠住了,只见厅上分列两排而坐,坐位左首是旧日贵妇们,穿的都是干净清爽的色调,以蓝白,为主,深色调为辅,头上,身上戴的金银玉器并不多,却都是点晴之笔,主位右首边是新贵们的夫人,穿的张扬而灿烂,似一大团一大团盛开的花朵,花团锦簇的拥在一起,以大红大绿鲜艳的色调为主,珠翠满头,有一个妇人,抬手间,手腕上挂了五六个大金镯子。
花云和沈瑶并肩走了进去,坐在左首靠门的两个位置,和熟悉的面孔,彼此点了点头,曾经厌恶的人,如今看着也亲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