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回头一看,原来是靖远候世子常松的堂弟常晨。
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一头乌黑的发,用一根镶着绿松石的青木簪束在发顶,光亮亮的额头下是一双烔烔有神的双眸,笔直的鼻粱,向女人一样小巧而红润的嘴唇,他穿着墨绿色的袍褂,腰间系着一条纯黑的丝绦,看似普通,却是用拇指大小的黑珍珠密密匝匝的缝在其上,若隐若现的珍珠光芒衬托着他翩翩佳公子温润内敛的气质。
当沈瑶回过头时,他们的目光在空中刚一碰撞,他的脸就如初熟的桃子,泛起一层粉红色的光晕。
从小,他一看到沈瑶就会脸红,沈瑶永远是人群中最靓丽的一个,只要她站在那儿,周围的人都会暗淡无光。从前,沈瑶碍着常松的面子,会敷衍的和他见个礼,今天,沈瑶竟向他笑了笑,冰冷如霜的面色被笑容宣染的如一朵也水的芙蓉花,他望着她的笑容,眼前一阵眩晕,这是真的么,她冲他笑了?
“常晨,你胆子不小啊,胆敢跑到女眷所在后院?怎么,是来找我玩的么?”
常晨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双手藏在袖里扭着手指,脸红的连着脖子都似煮熟的虾子,他直直的望着沈瑶那双含笑的黑眼珠,天啊,她竟和他说了一句很长的话!
他虽自认为家世好,学识好,相貌好,世家的女孩没有讨厌他的,可只要和沈瑶说话,平时流利的言语都会说的结结巴巴,沈瑶冷着脸,皱着眉听他说了一两次话,他曾私下求问过常松,是如何做到和沈瑶自在聊天的,常松笑了笑打趣道,蒙上自己的眼睛,他正琢磨着用什么颜色的布蒙上眼睛,才不会让沈瑶觉得他脑子有病的时候,无奈的是,沈瑶再没有理过他。
去年夏天,两家大人己亲上加亲为由,为他和堂姐珍容定了婚约,他冷淡的接受了这件事,他不喜欢珍容那一头枯草似的头发,不喜欢她总是苍白着脸,不喜欢她没经打彩的模样,他对珍容没有如画本上所说的怦然心动的感觉,而珍容终要成为他的妻,虽然一想起这件事,他就想抛弃一切,逃离京都,可他抗拒不了父母之命,也没有像沈瑶这样的女子陪他一起浪迹天涯。
而现在,沈瑶竟和他说了长长的一句,再打趣的问他话,在挑逗他是来找她的么?
他想要说出几句话来,可要冲出嘴边的话,每一个字都觉得是对她的唐突,她怕惹她发怒,收回对他这一两句话的恩典。
可能是他灼热的目光吓到了沈瑶,沈瑶一直他身后道“秦王刚刚被管家请走了,你来晚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秦王的?”他终于脱口而出,却不知道沈瑶正待价而估他可利用的价值。
沈瑶的手放在唇边,神秘的嘘了一声,冲着常晨眨了眨眼睛道“秦王是谁?不在女人中扎堆,自然是去洒筒里打滚了。”如此大不敬的话,常晨听着却顺耳的很。
沈瑶见他呆呆傻傻的,不再理他,掉头想往回走去,她一转身,就如见到了鬼般,惊悚的“啊!”了一声,只见秦王独自一人晃悠悠的背着手,站在离她三四步远的一丛花树前,听见她的惊呼,回头冲她咧了下嘴,阴险的如一只千年的老狐狸,显然己将她刚刚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又顺带着重新打量了她一遍。
目光放肆的好似沈瑶赤裸的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