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陷入诡异的寂静,沈瑶目光闪了闪,在王嬷嬷要抬出太后这座大山时,她淡淡的开口道“没听见王嬷嬷的吩咐么,把春枝押到下人房,好生看管。”
雪蝶垂眸道“是,大小姐。”她一弯腰抱起春枝,往外走去,王嬷嬷目光一闪,这个丫鬟练家子出身,好大的力气。
沈瑶在雪蝶的脚迈出书房时,又不紧不慢的敲打了她一句“好生看管。”
雪蝶身子一愣,随后稳稳的走了出去。
沈瑶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望着王嬷嬷道“让嬷嬷见笑了,回来吊唁旧主,撞见王福的风流事。”
王嬷嬷老脸一红,身子挺拔的道“大小姐,老奴告退,老奴受太后之命,前来拜见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她说着 给王福使个眼色,转身要走,谁人不知国公府的大夫人是个棒槌,连哄带吓,准让她袒护王福。
“奥,那你今日来的不巧,母亲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恐无法见你。”
“老奴是奉太后之命!”王嬷嬷咬着牙回身,顶撞沈瑶道。
沈瑶一笑“说句大不敬的话,大后是我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仍是体谅娘家长嫂的丧夫之痛,不会苛责。”她眉毛一挑,冷若冰霜的面色犹如裹在寒冰之中,越发的冷峻苍凉,言词己渐锋利的道“王嬷嬷来的巧,王福是府上的总管,才能出众,可惜我国公府庙小,还烦请嬷嬷带回家中,不如凭着嬷嬷的脸面,带入宫中为宦为官,光宗耀祖。”
“你......”王嬷嬷气结,宫中是什么地方?只有皇上一个男主子,入宫入宦,那是要断了子孙根,做太监,大小姐一个黄花闺女,如何说的出这等粗糙的话。
王福听了沈瑶的话,如一个响雷炸在耳畔,他心中因母亲的来到,保住他稳出泰山的地位而沾沾自喜的心,瞬间坠入冰窟之中,一时的愤怒,竟让他失了分寸,抬起苍白的脸,露出一种怒不可遏的神色直直的望着沈瑶,冲口开出“大小姐,你怎么敢辞退三代在国公府为仆的老奴?国公府从未曾有此惯例。”
“国公府也从示曾有管家奸淫奴婢的惯例。”沈瑶冷冷的道,抬起眼睛望着王嬷嬷道“嬷嬷,脸面这东西,我给了,你不要,可就没了。”
“好,好,好。”王嬷嬷气的混身乱颤,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在宫中皇上、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都理让她三分,如此回到国公府竟被大小姐嘲讽半日,心想,咱们走着瞧,等我回宫在太后面前定不会饶了你。
她深深的望了沈瑶一眼,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面色如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竟看不透她,往日在宫中沈瑶见她,热情亲切,挽着她的胳膊都嬷嬷长,嬷嬷短的,讨好着她,她若吃不准沈瑶的脾气,也不敢在国公府发号施令,可今日......
“送王嬷嬷。”沈瑶手一摆,早有小丫鬟推开书房的门。
王嬷嬷和王福勉强的冲着沈瑶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沈瑶面色巨变,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冲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厉声道“今日当值的暗卫出来见我!”
一道瘦削的黑影从屋顶翻下,单膝跪在沈瑶面前,垂头道“影奇见过大小姐。”
“我问你,春枝为何会出现在书房门口?”
影奇的头垂的更低,藏在面具下的唇翕了翕,又紧紧的闭上了。
“我给你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带王嬷嬷和王福的头来见我。”
既然有人希望看到国公府和太后决裂,那我就演给幕后之人看,决裂么,自然是要死人的,与其等王嬷嬷回宫后在太后面前嚼舌根,不由让她开不了口吧。
“是。”影奇如一道烟散去般消失在沈瑶的面前。
这时,雪蝶走了进来,沈瑶伸手指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道“大夫人可好?”
“回大小姐,大夫人听闻王嬷嬷进府,吵嚷着要见她,被守在门口的雪柔劝了回去。”
沈瑶微微皱了皱眉,她的母亲性格倔强,竟能被一个丫鬟劝了回去,她好奇的问道“怎么劝的?”
“用迷香劝的。”雪蝶平静的道。
沈瑶深思了会,点头笑道“知道了。”这到是个好办法。
雪蝶向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请贴,双手平举放在沈瑶桌前道“春枝己关押在仆妇房中,由雪晴看守,这是靖远候府送来的贴子,请大夫人和大小姐百日后参加他府上大少爷的定婚喜宴。”
沈瑶伸手拿起桌上的花签,真心的笑了,口里道“这时候送喜贴的只有靖远候能做出这事。”
雪蝶不敢冒然搭话,垂首而立在她的身侧。
若说原主意识中唯一温暖的所在,就是靖远候府,靖远候是国公爷的把兄弟,两家自**好,靖远候嫡长子和沈瑶青梅竹马的长大,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沈瑶眼瞎了,将一颗真心系在赵王那个渣男的身上。
沈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小心的折起花签道“回复候府,百日后,我必赴宴,大夫人......”她面色一冷“大夫人身体不适,恐难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