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他片刻不歇地反回京,怀着激动与欢喜:婉儿,我终于能够见到你了,我的妻。
踏入家门那刻,他心跳的很快,可他却没见到她,而满屋布满灰尘。
有街访闻声赶来,小心翼翼告诉他,她早悉数变卖家产,带着钱才改嫁。
他当即瘫软在地,片刻后才求来她的地址,回忆跟着他飞奔而去洒了一路。
那时他教她识字,她总学不会,他头疼道“你啊,真是笨的让我没有一点儿招,这可怎么办?”
她扁扁嘴“你这个师傅不尽全力,自己的字画可以拿出去卖钱,教出的徒弟连姓名都不会写。”
他被逗笑,也打趣她“人的充盈程度不同,所以这个一言难尽的。”
她却眨眨眼睛,狡黠道“一言难尽的话,那你刚好可以教我一辈子了。”
他看着她片刻,在怀里拿出一支发簪,轻柔的挽到她的头发上“婉儿,从军这件事由不得我只是等我归来来后,我就种几亩地,闲时教你写字,你只是我的娇妻,再帮我生几个娃娃,我们就这样走到白首好不好?”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汨眼汪汪的说,她愿意。
突然他眼眶泛起潮湿,他不相信这个曾与他许过要共白首的人,会连三年都等不了,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很快他便来到了她的府门,这时她正出裁制新衣不偏不倚,与要硬闯他撞了满怀。
而她只吃惊的看着他,半响才恢复常态,却疏离笑着“公子来府上有事吗?”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装作不认识自己,眼神焦急又殷勤,“我不相信你会离开我……婉儿,这些日子你发生了什么?”
她霎时怔愣在原地,看着飘落的一片叶子,却不知怎么开口。
几秒钟的百转千回,她竟然是对他笑了,“听澜,你就不想要个解释吗?这有什么何难?我忍不了寂寞,也贪图富贵,我曾想过等你归来,只是最终败给这乱世中的寒冷,饥饿,我孤身一人,活得好累。”
他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攥着,心脏被她如针扎般的话戳的千疮百孔,他无法照顾她,他有什么理由责怪她?贝是如今到底不同了,大梁击退外敌,他日后定会留在他身边,穷极一生,好好待她。
又看见她对自己下逐客令,他松开紧攥得双手,手里全是因紧张而出的汗:“婉儿……你,你还爱我吗?”
他看着远处的景物,动了动眼睛缓缓道“不爱了,我不爱你了,听澜”
听闻此言,他哽了哽,嗓子却像卡什么东西似的,吞吐不能,整个人踉踉跄跄的离开府邸。
他不记得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洒窖的,只是他此生,从未那样醉过。
而站在邸中的婉儿,却是常常舒了口气。
只因她不是真正的婉儿,只是一位画皮师,唤作莫卸,而她比番语气和扮相不过是受客人的托。
画皮师可以用人喜好家人画成任何模样,婉儿知道价钱高,只能变卖所有家产,找到了莫卸,此时她已病入膏肓,气息微弱“若我夫君回来时,得知我辞世了,那该多伤心啊。他那死脑筋定不会独活,我宁愿他恨我,我也、我也不要他为我伤心一辈子,先生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答应了她,隐瞒她的死讯,编造她改嫁之事,又画作她的样子让日后他归来时不疑心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他能余生安好。
只是她此时时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只梨花木簪,她将它缓缓贴在胸口,眼里闪着泪花,却笑道,“怎么办呢?听澜,我等不到你回来了,余生那么长,总是要过的,歌声寂寂,总会有人陪你去天涯,与你画桑麻,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我只要你好。”
只是可惜这样心思,听澜却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爱的女子,离开他之后过得平安喜乐,而他没有续弦,只因为对她的缠绵相思,成了他一辈子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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