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婆子伴随着外面的新年烟火声睡着了，就在也没有醒来。
“真是晦气，这老婆子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走……”泼辣多嘴的李嫂子在村里的洗衣河边与人抱怨道。
“咳~她也可怜”一个大娘叹气道。
“这……在家都发臭了，都几天了，没人知道她去世了……咦……”李嫂子一副嫌弃的神情用力把刷子刷去衣服上的脏东西。
“不要说，这李老婆子，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吧！过年都不回的，据说啊！我男人帮忙处理尸体时看到都吓了一跳。”一个跟李嫂子大不多少的王大姨说道
“怎么了吗？王姐”李嫂子问道。
王大娘将手中的衣物边拧边说道：“这李老婆婆啊！她不仅臭了，而且那脚上膝盖上还生蛆了，看到令人作呕啊！”
“这个，我晓得了，你没看到李老婆子，她边走路边拄着拐杖，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估摸着是得了什么通风啥的！每次看到我的都不经绕道生怕她撞我身上喽！得亏我们家与她们家没得啥关系”李嫂子说道。
“这也不是这么说，你家的男人还喊她二姥姥嘞！有亲戚关系吧！这”一个白发的老奶奶说道。
“这个不要你管，你也一个好几十岁的人了有些话还是不当讲的，哪像你家这大冷天的，你家年轻人在家用洗衣机你来这洗喽！真不笑活了哈哈哈哈哈哈”李嫂子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刺人耳膜。
老奶奶呗她怼的无话可说，她知道李嫂子是出了名的毒舌妇惹不起，于是就早把自己用热水泡好的几件有点破的衣服，用手搓几下就洗完了，然后提着桶，加快脚步离开。
“李婆婆她，咳~这能怪谁啊！要怪也只能怪没生好来，两个儿子在外成家不回来，女儿嫁出去了，偶尔回来几趟，但也待不了多久。这次过年三个娃都没回来，谁知道，偏偏……”王大姨正说着就看到了一个头戴白花的姑娘提着桶走过来。
“李家姑娘啊！你也来洗衣物啊！”王大姨打招呼道。
“唉！这说曹操曹操就道了啊！”李嫂子用她的细小的眼睛盯着这位长的清秀的姑娘。
李家姑娘没说话，把两大桶衣物浸湿，放在石板上。
整个河上的气氛瞬间尴尬。
刚刚叹气的大娘，在李家姑娘附近，于是关心的问到：“姑娘啊！你最近可好？”
李家姑娘苦笑没做声。
“这她娘走了，她少了个包袱心当然是好的啦！大娘您这不白问”李嫂子差话道。
大娘没搭理她，李嫂子识趣的跟王大姨聊她新做的头发。
大娘继续跟李家姑娘说道：“没事儿，咱好好活着就好，你娘啊！跟我谈起你总是笑脸盈盈的，跟我夸你，说你能干，就是你没嫁好来，她很亏欠你，她还说啊！这辈子你生活好来了，她就好了。”
李家姑娘边低头忙着洗衣，记忆把她拉回到以前，一家五口好好的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后来饭桌上少了个最高壮的人，只剩下两个干瘦的哥哥和她以及疲惫的母亲。
有天在饭桌上母亲夹了块大肉放在哥哥的碗上说：“大儿啊！你是家里最大的，现在家里困难，娘供不起你上学了，你去跟你叔叔一起去广东打工去吧！啊！”
“噢！好”大儿子应下，于是饭桌上少了一个人。
后来有一天小儿子在饭桌上闹：“哥哥都可以去打工为什么就得上学，我不干”接着“啪”的一响声，二儿子脸上留下了母亲的手掌印，于是他摔门而出，就在也没有回来。
最后饭桌上只剩两个人，母亲和女儿，母亲说“姑娘啊！现在你长大了该嫁人了，隔壁村的刘媒婆找到我说是时候给你说门亲事了。”
“娘，我不想，我走了家里就没人陪您了”女儿不情愿。
“傻姑娘，都那么大了还赖在家，你大哥哥说到时候会把我接到他那去的别担心”母亲给女儿夹了个甜饼子。
后来女儿嫁了出去，家里饭桌上可也只有一个人。时常饭桌上出现四个人个身影，一个老人，一个姑娘，还有两个娃母亲心疼地轻抚女儿手上脸上的伤口说：“姑娘，是娘的错啊！”
女儿看了看饭桌上吃得正香的两个娃说：“没事儿”
后来的后来，饭桌上有时两个人，有时三个人，有时四个人，多半就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弓着身子向外张望，但破旧的门外只有冷风吹沙。
想到这，李家姑娘后来不觉一大滴滴的眼珠掉落，她赶忙擦掉，抽着鼻子说：“我，知道，我娘她是为了我好。
“命苦啊！”大娘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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