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颜紫光的消息,颜朔妁怎么可能让她们轻易离开,连忙上前拉着易欣急切问道“我姐姐怎么样?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带我去找她,我和你们一起去。”
就知道颜朔妁会是这个样子,易逸上前清了清嗓子非常严肃一字一句慢慢说道“颜小姐现在很安全,你比我们更了解她,应当是知道颜小姐这样安排自然是有原因的。”
抿了抿唇,她还想辩驳几句,但事实的确如此。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怎么能不顾大局,任性妄为呢?不能帮助姐姐,至少也不要拖后腿。
临走前,易欣拿出手机对着她“笑一个,带回去给颜小姐解解相思之苦。”
她笑得很苦涩,眼泪汪汪的夹杂着委屈,手握拳,指甲死死扣着手心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他们离开后,凌梓枫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还整理了一下被颜朔妁弄的凌乱的衣衫,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这小子,怎么回事?她不是什么白痴,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为什么装晕了“你,你,你是不是怀疑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她眼眶依旧是红红的,若是被别人看见,说不定还以为是他欺负她了。
按了按喇叭,凌梓枫勾了勾唇“快上车。”
“哼!早知道就把你交给孤环教了,说不定人家教主一高兴,还给我个长老当当。”气呼呼的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颜朔妁一脸怒气的瞪着他,本来不能去见姐姐就够伤心了,这个男人还不信任她,居然装晕倒试探她,他不知道抱着他跳来跳去有多碍事吗?
意味深长看了前面孤环教成员零落在地上的尸体,他们的血已经从鲜红色开始变为黑红色甚至有被蒸发的感觉,再看向颜朔妁眼神多了些复杂的情感。
到底是怎样的逃亡,才能让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杀人如此果断,甚至不会有心理负担。
更可怕的想法便是,眼前所展现的颜朔妁只是假象,是她迷惑自己的伪装。
经历过大大小小逃亡,颜紫光也从小告诉颜朔妁异瞳者相争,败者为寇,她如果觉着杀了一个人就痛苦不堪,还不如及时了断。这么多年,她是想通了,不过夜里时常梦见那些被她打成重伤的杀手,虽然没下死手,但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护着你,你却一拳过来,能不怀疑吗?”凌梓枫这么说,颜朔妁思考一下也觉得好像有道理,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但马上又精神起来“为什么孤环教的人会想要带走你?”
他双眼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回答她的疑惑“最近,孤环教似乎在各地绑架异瞳大族的孩子,你表哥,颜雷霆的儿子——颜卿似乎被绑走了。”
颜雷霆,现任颜家家主,曾经对颜朔妁关怀备至的二叔,自从父母逝世终于收起了曾经虚伪的面具,露出獠牙。
不过颜卿倒是和颜朔妁关系很好,毕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而知道颜家人要对她和姐姐下手,还是颜卿偷偷告诉她们的,她们才能及时逃脱。
提到颜卿被绑走,颜朔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肉嘟嘟总是带着笑容的脸,她的脸上出现了担忧但又转瞬即逝,孤环教最近动作也太大了,这样打颜家的脸面,颜雷霆不杀进去让他们大出血。
虽然很厌恶颜家,但颜家人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如今的她加上颜紫光,最多和颜雷霆五五开,占不到半分便宜。
“颜卿对你很好吗?”从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他就看出颜朔妁对颜卿还有一定情感。
那当然,堪比她亲哥哥呀,虽然只比她大几天,但他们就如同亲兄妹,颜紫光时常嫌弃她们太闹腾,用眼神震慑她们。
不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颜卿变成什么样子了“这小子,小时候就净偷懒不练习异瞳,现在居然被孤环教抓走了,不过颜雷霆会去救他的。”
“抓他的是孤环教长老,不敌是正常的。”凌梓枫说道,颜朔妁一想,他们刚才遇见的算是杂鱼,拿来送死探一探凌梓枫的实力,要是长老亲自来,岂不是还有些难搞。
先前打斗过,颜朔妁有些累了,闭着眼躺在座椅上,打着哈欠说道“我就说我当保镖你就赚了吧。”
侧目而视她恬静的睡颜,他不禁笑了笑。
梦中猛惊醒,看了看车窗外,已经离开那鬼地方到了市区,颜朔妁这时才想起正事“梓枫,我们去灵玉的小区,我还有事要解决。”
这老旧的街道一时停了一辆豪车,显得与这的破墙烂屋格格不入,引得行人驻足看上两眼。
没带钥匙,颜朔妁很暴力用脚把门踹开,推开木灵玉的房门就见到被裹成茧蛹一般的男子被死死困在椅子上,捆绑的十分紧密,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让他逃脱。
而他身前贴着一张纸,应该是易欣写的,很潦草写上他的异能,相当于精神控制,每晚暗示选中者,首先攻破选中者的心理防线再让她崩溃任由自己操控,但期间必须和选中者每天对视,中断一两天就会失败。
每天对视?要是天天见到的人,她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将他打晕,颜朔妁撕开了他的眼罩,见到面前这张脸她一惊,这个男人竟然是格林学院门口的保安。
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他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感觉到周围有人,他使劲想要挣脱束缚,但却无济于事,只像蛆一般蠕动。
脚踩住慢吞吞移动的男子,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就似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现在把你为什么杀灵玉,还有为什么杀我,一字一句说清楚。”
男子闷哼着一言不发,颜朔妁脚上加重用力,耳朵能够明显听见他肋骨断裂的声音,就是这样他也只是痛昏不愿意说一个字。
审问这种事,果然还是她姐姐在行。
可怜巴巴是望向凌梓枫,他无奈的摇摇头让她出去,他来问。
而她就像曾经和姐姐待在一起一般,乖乖的在楼下等待,直到凌梓枫让她上来。
可能天生就同理心爆棚,听见别人痛苦呻吟她就有些不忍。
将门带上“你是报警还是现在就把他处理了。”
想了一下,她淡淡说了一句“报警吧。”
和凌梓枫站在远处看着警车抬着那个男人上了警车,颜朔妁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因为妻子被人酒驾撞死了,便从那个人开始报仇,杀了一个人他开始喜欢上杀戮的感觉,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轮到木灵玉让她选自己一个亲人或朋友是下一个受害者时,她选择了远在天边的颜朔妁,并且还发信息让她回B市,把房子留给了她。
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影栋栋,笑声和议论声都远去了。甚至连木灵玉死去,凶手被抓这件事都远去了,她就像被遗弃的孩子无助的站在那里。
这样的真相是她难以接受的,就像用一把钝刀一点点撕裂她的心。
原来她视若珍宝的友谊却在木灵玉的选择中被抛弃。
一只手搭在颜朔妁肩头“想哭就哭出来吧。”他话音未落,颜朔妁已经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我!”
木灵玉的事告了一段落,颜朔妁还是不忍心告诉苏雅真相,将这个秘密埋藏在了心底。
坐在凌梓枫车上时,颜朔妁垂眸瞧了瞧身边转瞬即逝沿途景物,说不出的惆怅低落。
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凌梓枫身上,落日余晖下的他仿若被一层金光包围,俊美非凡的外貌此时如同神袛降世一般。
或是缘分使然,再次重逢见到凌梓枫她便莫明心动,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时她还自卑了两三分钟觉着配不上凌梓枫。
感受到颜朔妁一直看着自己,凌梓枫淡淡道“怎么了?”
“梓枫,我们是朋友吗?你会不会也会在做选择的时候放弃我。”有了先前木灵玉一事,她心里涌现了浓浓的不安甚至有些无助。
抬眼看向颜朔妁,原本朝气蓬勃的小脸带着委屈,就似被主人抛弃在雨中嘤嘤叫唤的小猫。
感受到颜朔妁情绪低落的可怕,凌梓枫动了动嘴却不知如何安慰此时极其脆弱的她,良久才开口“颜朔妁,你若不叛我,我定不负你。”
心一悸,颜朔妁突然觉得凌梓枫更帅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扑进他怀里大哭特哭。
径直上楼,杨叔问道“木小姐不吃晚饭吗?”
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今天没胃口,就不吃了,我先上楼休息了。”
就像提线木偶拖着自己的身体上楼,推开房门走进,从下往上一颗一颗解开身上衬衫的纽扣准备换睡衣,推开衣柜,看到衣柜中琳琅满目的衣物不由吃惊的捂嘴。
这些明明早上都还没有,什么时候有的?
果然,凌梓枫这人,不会表达自己感情,买了一堆东西来逗她开心,当然她是很受用的。
在镜子前面试穿了几件新衣服,每一件都很合身,最后她穿着一件吊带连体裤下去了,上面向日葵的刺绣栩栩如生,就像映上去一般。
“杨叔,我又有胃口了,嘻嘻。”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颜朔妁坐到了凌梓枫身边,盯着他俊逸的脸笑眯眯说道“我们梓枫外冷内热,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他表情毫无波澜,完全不为她的土味情话所动。
唉,不懂情调呀。转念一想,既然想杀她的异瞳者都被抓到了,她没有理由住在这里了。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难得和凌梓枫这么亲近,她怎么可能放弃“梓枫,外面好危险的,我就先住在这里等我姐姐来接我,好不好。”
“好好吃饭,以后再说。”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凌梓枫恢复了平常的淡漠。
那潜台词不就是允许她住在这里吗?欧耶!
一开心,她就胃口大开,食量惊人。
心满意足吃完甜品,而不能吃甜的凌梓枫就眼睁睁看着她一勺一勺将杯中的甜点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