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还是抱着自己的琴去弹。
公孙离发现庄周这琴很朴素,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琴底有些许云纹,还配了个庄周“子休”的签名,很符合他的气质。
来到琴房庄周不需要准备什么,公孙离的留音石拿出来就可以开始弹奏了。
一首《舞梦曲》来自庄周在自己梦境中梦到的旋律。
一曲奏毕,公孙离忍不住鼓起了掌,是真的好听啊。
庄周笑着接受了赞赏,转向扁鹊,头微点向他示意,仿佛在说“到你了”。但庄周的这份期许,明显不是在求扁鹊的表扬,他更想听到扁鹊的分析。
扁鹊也回给庄周一个微笑,便开始说了起来,
“我想曲名中应当有一个梦字,这种轻盈的状态,在梦中才能存在,在地上起舞,在天上飞翔,自在悠闲,就算有点烦恼,也如过眼云烟。”
这下轮到庄周鼓掌了,扁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准确,他在改曲时候的那点小心思都能被看出来,许多人听了欢快的一段都会以为只是欢乐欢脱,实际上却是庄周想表达的是他悠闲的心境。
没想到扁鹊清楚地听了出来。
“没错,我这首曲叫《舞梦曲》,说的真好,我封你为我的专属乐评师!”庄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小孩子得到了他最爱的糖果。
扁鹊微微一笑,“我之荣幸。”
在旁边看了全程的公孙离莫名觉得噎得慌,这两人是不是秀了起来?欺负她一个单身狗?
“辛苦了,那我先走了。”公孙离自觉有些多余,先行告辞。
眨眼间,琴房就只剩下庄周和扁鹊两个人,琴房的隔音很好,在这夜里,就显得格外安静。
安静得两人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你还听吗?”庄周开口问道,在这样的环境中,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让两人心跳微微加速。
“不了,我回房休息,你也早点睡。”扁鹊回应道。
这一刻,两人的耳边只有对方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开始生长。
“我送你。”
不知道为何,庄周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离开琴房,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扑面而来,包裹住了两人,将在安静中连结起来的两人硬生生地分开。
庄周有点恍惚,那一瞬间心中仿佛空了一块,但很快便恢复,快得让庄周都怀疑那片刻的空虚只是幻觉。
不过,送扁鹊回房间之后,庄周也没有多想。今天一天累了,饱饱地睡上一觉。
第二天早晨,庄周睡到自然醒起来,吃完早饭便兴高采烈地去敲扁鹊的房门,他今天又有新的活动安排。
扁鹊吃过饭之后基本上就都在房里,不大会出去走动,他很快前来开门。
“我去街上的琴铺看看有没有趁手的琴,你要和我一起吗?”庄周问道。
“你现在的琴也挺好的。”扁鹊回道。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却转头将门给关上,一副要和庄周出去的样子。
庄周一愣,不对啊,扁鹊怎么不用拐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