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红如火的沙漠遮挡着模糊的身影,他望不清那个脸庞。
帕洛斯见她挥了挥手,无声笑笑。
心一痛,惊吓促使他冷汗流下,摸不清此时时辰,祭司塔内永无天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依旧灯火通明。
这里没有窗。
他望不见月亮也照不到太阳。
-
佩利蹲在乔晚初附近,点了点头,似乎脑内的记忆更清明些。
记忆之中,他是大漠二少主,被流放的那种。
流放的原因…嘶,脑内剧烈的疼,让他撑不住身子整个人扑在地上疼痛难耐地抱着头。
他呢喃着,“滚,快滚啊。”
脑海之中,他望见一席红衣,热烈张扬,他就站在大漠边境看向中原塞外,百姓为她送行,战士为她开路,她于万万人之上,倔强不曾回首她的家国,没有变动的步摇似乎说着她的坚强。
“小少主,吃我一记长枪!”他们肆意畅快,战得有来有回,边关之上总是回荡他们兵器碰撞的颤音。
曾经张扬的玫瑰,已变成花园最盛的牡丹。
-
“阿浪...阿浪......他是谁?”
思绪转过一轮月,佩利苏醒过来。
眼前是篝火,姐姐,与弯月。
似乎很久以前,他们也曾这般在月下独处。
“佩利,感觉怎么样了?昨天你回想出现在这的原因突然昏迷过去,还发了高热。”
佩利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只摇了摇头,昏迷之中的记忆模糊不清,又想不起是什么,只记得有人唤”阿浪“。
距离中原长公主与大漠少主大婚之日,还有三日。
月满时,雷狮回到了这处残缺的宫殿。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待在这迟早要被找到。”
“雷狮老大,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挽留,佩利已然冲入月色之中。
过了半晌,乔晚初才开口道:“你想引开佩利?为什么?”
雷狮靠在残壁上假寐,他的记忆开始衰退,逐渐忘了很多事,不,应该说是,他逐渐忘记自己是雷狮,忘记自己是参赛者,逐渐变成大漠少主。
“这个副本有古怪,似乎想让我们彻底成为故事中的角色。”
一直被迷雾笼罩心间的乔晚初被点醒,她也逐渐忘记了很多事。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那就遂它的意吧。”
乔晚初这般说道。
-
距离大亲之日还有一天。
大漠少主与长公主在一处残破的宫殿中被找到,找到时,俩人身上都带着伤痕,传言是刺客掳走俩人想破坏邦交。
一层层金丝缠绕着未知的结局,乔晚初的粉发被染成黑发,似乎更“符合”她中原公主的身份。
“几位大臣求见。”侍女朗声道。
“宣。”
几位中年的肱股之臣哀伤之色见于面上。
“公主,陛下他...”
“够了!”
乔晚初迷茫一瞬,转眼间又恢复冷漠。
“我已将嫁入大漠,对他的皇位再无威胁,不必再提。”
她盛为中原长公主,自小跟随镇国将军立至边关授以武艺,金钗之年被一纸诏书遣送回京,而留守边关的镇国将军,却被遗忘在边疆中,永不得回京。而他的子女,即刻启程至边关,一家老小,镇守边疆。
她那个古板却溺爱的师父,永远见不到心心念念的西街桃花酿了。
功高盖主,无故不得入京,其子无诏不得归京。
与她一母同胞的皇兄,虽及其溺爱她,可如今,不还是让她嫁入大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