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过后,展昭被留下来保护利小刀,而包拯和公孙策则手持金牌入宫面圣。一番见礼后,包拯看着坐在上首的当朝天子,率先开口道:
包拯启禀皇上,微臣已经查明秀珠命案的真相,只是此事牵扯众多,恕微臣斗胆,还请您召集八贤王、庞太师以及太后到场,之后微臣再细细道来。
赵祯(皇帝)准奏~(摆了摆手,示意一旁随侍的公公领命而去)
不多时,另外三个主要人物悉数到场,志得意满雍容华贵的刘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庞太师,以及因涉嫌杀害秀珠而被幽禁陵宫并判处不日后执行斩刑的八贤王。
但跟常人想象中不同的是,八贤王形容得体,依旧是那般清贵高华,未见丝毫颓废狼狈。只不过他在看到包拯两人也在场的瞬间,面色僵硬了一瞬,随即又很快恢复如常。
赵祯(皇帝)包拯,朕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相关人等召集至此,现在你可以揭开秀珠之死的真相了吧?
包拯微臣遵旨!
包拯秀珠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这个人就是秀珠自己。
赵祯(皇帝)(一惊,差点顾不得仪态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的意思是,秀珠是自杀?!!!
包拯没错!
包拯八贤王比别人足足早了一刻到达祭天大殿,那是因为有人把他的那份诏书从卯时三刻改成了卯时二刻。
赵祯(皇帝)修改诏书的人难道就是秀珠?
包拯是,秀珠虽然读书少,但像二、三、八这样简单的数字她还是认得的。
公孙策(默默听至此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分明就是个明显得不能再的剧情漏洞啊喂!宋朝用的都是繁体字,而大写的贰和叁任凭你用尽浑身解数也根本改不动好吗?)
赵祯(皇帝)(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包拯我们对秀珠的尸体进行尸检后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有西域传入的迷药七星海棠,左手掌心用血写了“十、十四、十八”三个数字,鼻孔里有几根绢丝。另外,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些不明黑色物质。
包拯经过查证,半个月前宫里御药房确实丢了一瓶七星海棠,偷盗者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她的指甲全部是黑色的。
赵祯(皇帝)黑甲人?
包拯没错,据小太监林忠邦回忆,同样在半个月前失窃的那幅皮日休书法也是黑甲人所偷。
配角刘太后:(与自己有所关联,便忍不住插上一句,语气颇为趾高气扬)又是黑甲人?包拯,你该不会是想说,秀珠就是黑甲人?
包拯太后所言甚是!秀珠的尸检是公孙策完成的,有些专业问题包拯不甚了解,所以接下来便由她为大家解答一二。
闻言,在场众人面上无不惊诧,转而又化为疑惑不解。原因无他,仵作这一职业虽是官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基本上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比如殓尸送葬、鬻棺屠宰之家。
大多数人都对这种经常接触尸体的工作嗤之以鼻,甚至退避三舍,一个出身不低的女县丞居然愿意兼职仵作,这已经不是出人意料所能形容的了。
公孙策(对几人异样的神色恍若未觉,侃侃而谈)根据解剖,秀珠的肝早已坏死,换句话说她生前得了很严重的肝病,病入膏肓的那种,十指严重泛白的指甲便很好佐证了这一点。
包拯所以为了掩盖指甲的这个明显特征,秀珠在盗走七星海棠和皮日休书法的时候就干脆把全部指甲染黑,以此混淆视听。
公孙策自己用烛台扎一下和被别人捅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后者位置偏上,从表皮到内里的刺穿力度要么相同要么愈来愈大。而秀珠腹部的致命伤位置偏下,力道由深入浅,完全符合自己动手的条件。
配角郭槐:一派胡言!这番言论简直闻所未闻,太后娘娘和皇上万不可被她蒙蔽了!
公孙策皇上还未发话,郭公公就先跳出来大放厥词,还真是对太后忠心耿耿,在下十分佩服。
公孙策我想为主子排忧解难的事你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既然心存质疑,不如由你来试验一番这句话的真实性?
公孙策这样吧,郭公公先刺自己一刀,我随后再动手。我下手很干脆,保证不会让你受太多罪。当然也请放宽心,在下不才略通医术,必不会发展到需要拿解剖刀验你的地步,最多就是让你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配角郭槐:放肆!你……
赵祯(皇帝)(瞥见一旁刘太后的神色,在她出口刁难前先发制人,一语双关)放什么肆!朕还没死呢,你一个小小奴婢就要擅自替朕作决定不成?谁给你的胆子狗仗人势?再不给朕闭嘴仔细你的脑袋!
面对和刘太后有关的人事,宋仁宗难得硬气一回,八贤王扯了扯嘴角,自然是跟着打擂台了。
八贤王卷帙浩繁,这世间还不为人所知的学问何其之多,孤陋寡闻并不代表某些学问不存在。
八贤王郭槐,你区区一个奴婢没读过什么书情有可原,但你是什么身份?还妄图限制思想,不让旁人增长学识,开阔眼界?
八贤王大宋开朝以来每三年举办科举考试,为的就是选拔天下德才兼备之士为国效力,皇上对此也十分重视。你这样气急败坏气焰嚣张,可是对皇上对大宋有何不满?
庞太师……(鉴于公孙策是自己举荐给皇上破格提拔为官的,这回儿也不好站在表妹刘太后那边声援一二,否则就是打了自己的脸面。)
庞太师(唉,官场不易,太师叹气……)
配角刘太后:(斜睨了郭槐一眼,怒气如有实质,没用的狗东西,丢人现眼!)
包拯(四大巨头一个弃权不表态,两个力挺,剩下一个理屈词穷,阿策这波操作很好很强势!)
赵祯(皇帝)朕事先声明,接下来不管是谁都不得无端出言打断包拯和公孙策分析案情,否则不管他是谁的人,也不管他官有多大,位有多高,权有多重,一律重罪论处!
赵祯(皇帝)包拯,公孙策,你们继续。
包拯是,微臣遵旨。
公孙策微臣遵旨。
包拯祭天当日,八贤王因为秀珠修改的诏书早到了一刻,进了大殿没多久,王爷就被殿内掺进蜡烛燃烧的七星海棠迷晕了。秀珠事先往鼻子里塞了沾湿的绢布,所以没事,她鼻孔里残留的绢丝就是来源于此。
包拯在布置好有挣扎痕迹的凌乱现场之后,秀珠便把八贤王随身携带的诏书烧了,再和水吞进肚子里,解剖时发现的黑色物质就是那烧成灰烬的诏书。
包拯之后秀珠拿起烛台刺向自己的腹部,再把沾了血的烛台塞到八贤王手中。等其他人到达此处打开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醒的王爷手持凶器的画面。
赵祯(皇帝)原来如此!那秀珠为什么要自杀嫁祸八皇叔?她手上的三个数字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策数字和皮日休书法一一对应就是“千波殿”三个字,这才是秀珠引导我们查案的最终目的。
八贤王(心里一紧,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配角刘太后:(做贼心虚,面上不自觉带着几分僵硬)
庞太师(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芒)
赵祯(皇帝)千波殿?这跟李妃又有什么关系?
包拯为了报恩!当年李妃对秀珠有一饭之恩,而秀珠得了肝病,自知命不久矣,便想让人替李妃洗刷冤屈。她常听好友林忠邦提起包拯,知道包拯查案的原则是一查到底,又知道八贤王曾对包拯有恩。
包拯所以八贤王有难,包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根据她的提示一查,就能发现二十五年前的秘密,这就是秀珠嫁祸王爷的主要原因。
赵祯(皇帝)(惊疑不定)二十五年前有什么秘密?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包拯因为有四个位高权重的人挡在她面前,若要揭开当年的真相,还李妃一个清白,她不得不这么做!
配角刘太后:放肆!什么李妃!什么二十五岁前的真相!包拯信口雌黄,妖言惑众,罪当问斩!皇上万万不可任由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赵祯(皇帝)母后稍安勿躁!是真是假听他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庞太师(反驳的话在宋仁宗开口的瞬间便不得不咽了回去,二十五年了,看来该来的总会来……)
就这样,直言不讳的包·大胆·拯依次点出了致使秀珠自杀的四个幕后真凶,二十五年前狸猫换太子的主谋刘太后,帮凶庞太师,不惜背上凶杀罪名乃至性命做局也要维护天子的八贤王,以及当年冤假错案的直接受益人~当今圣上赵祯。
全程围观的公孙策表示,嘴炮一时爽,一直嘴炮一直爽。但这几个大佬可不都是宽宏大量之辈啊,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诫后人们,知道惊天秘密的人大都活不长久啊喂!
赵祯(皇帝)包拯,你说六子是先皇血脉,可有什么凭证?
包拯(一边回答一边从袖笼里掏出两块黄布)有。第一是这两块用特殊药水记载了当年真相的黄布,也就是当初太子的襁褓。
包拯第二是这个镯子,跟皇上腕上那只本是一对的镯子。
赵祯(皇帝)(蓦然攥紧黄布,右手下意识摩挲着左手腕上从小戴到大的镯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赵祯(皇帝)(身下这张坐了二十五年还不安稳的龙椅竟然是这样偷来的,不得不说还真是讽刺至极!)
庞太师(眼中杀意尽显)包拯,六子现在在哪里?老夫奉劝你赶快把他交出来,不然……
八贤王太师这么急于发号施令是做什么?皇上还没发话就这样迫不及待了?是想把当年曾对先皇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不成?
八贤王可惜啊,皇上不是当年的先皇,庞妃也没有太后那么好的福气!
庞太师八贤王,你别欺人太甚!
配角刘太后:(咬牙切齿)八贤王,别以为你是皇上的皇叔,大宋声名显赫的王爷,哀家就动不了你!
公孙策(神仙打架真是……不可谓不精彩!没想到啊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八贤王毒舌起来含沙射影就算了,还连带着进行人身攻击,这波操作怎么说,我给满分!不怕你骄傲,真的!)
赵祯(皇帝)够了!(猛然一拍桌子)母后,太师,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八皇叔一心一意为朕着想,你们不要仗着朕的宽容就一而再得寸进尺,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