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零三个月后,定远县县衙后院……
公孙策拆开京城潮生阁分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火漆封缄的密信,一目十行看下来,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
公孙策
傅红雪阿竹,怎么了?可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
公孙策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边说着,一边把密信递给他)
傅红雪(迅速浏览完信件再照暗语通译后,眉头一皱)
前两天也就是腊月十五,是当今皇上二十五岁的寿辰,皇上率领太后及宗亲重臣等等前往南郊景灵宫祭天祈福。但八贤王却比其他人提前一刻到达目的地,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里拿着一个血迹斑斑的烛台,旁边地上还倒着一个死透的宫女。
如此这般,八贤王便背上了杀人的嫌疑。然庞太师老谋深算,先是以退为进,再是先斩后奏,将京城外驻扎的锐兵营三万兵马全部调入京城,美其名曰维护京城治安,实际上是逼迫赵祯“秉公办案”,不得不将八贤王关押候审。至于案件审理的结果,在庞太师的乐见其成和推波助澜下,自然是坐实了八贤王杀人的罪名,八天后就要问斩。
傅红雪啧……这年头当皇帝真惨!当一个跟佞臣作对的皇亲国戚更惨!
傅红雪不过这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些,政权握不牢,兵权在外戚手上,不被拿捏得死死的都对不起这人间疾苦的设定!
公孙策(被他这关注点清奇的吐槽一逗,忍不住弯唇笑了笑,附和道)是挺惨的!不过还有更倒霉的,不如你猜猜?
公孙策
傅红雪哈!显而易见,这种容易得罪人又时间紧迫简称吃力不讨好的案件百分之百又落在包黑炭头上了!
傅红雪指不定现在皇帝老儿的密旨已经快马加鞭在路上了~
公孙策红雪啊,瞧你这幸灾乐祸蔫坏蔫坏的样儿,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定远县县丞现在也是被倒霉的一员?
傅红雪嘿嘿……(挠头傻笑)阿竹放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次我陪你一起去京城,可好?
公孙策也好,年节将近,阁里没接什么新任务,这次就当是公费出游了。
傅红雪(凑过来哥俩好地揽着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阿竹最好了!
公孙策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对你不好?
傅红雪(求生欲爆棚,连连摇头)当然不是!阿竹一直都很好,这次最好!
傅红雪你算算,咱俩多久没有一起并肩作战了?这次能一起干票大的,简直不要太完美!
公孙策(似被他灿若星辰的深邃眼眸蛊惑了一般,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柔滑细腻,手感极佳,像面团一样软软的)
公孙策红雪啊,你是吃可爱长大的吗?脸颊又软又滑,我都不想放手了~
傅红雪(眸色一暗)阿竹的脸更软,不信让我感受一下~
傅红雪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把手伸向心心念念白皙胜雪的脸颊,滑不溜丢,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一时间欣喜若狂心花怒放心潮澎湃……
傅红雪(不容易啊,终于摸到阿竹的脸了,太开心了有木有!)
公孙策(有个日常吹彩虹屁又像三岁小孩爱撒娇的至交好友还能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翌日早上,外出视察的包拯和展昭二人匆匆回了县衙,手里还顺带着一份赵祯同样八百里加急遣人送过来的密旨,上面的内容言简意赅~速往京城查明八贤王命案,不得有误!
四人简单收拾了行李后,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于在两天后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京城,此时距离八贤王被问斩只剩下六天时间,时间不可谓不紧迫。
公孙策、傅红雪及展昭三人先前往鲤跃居休整,而包拯先是去陵宫见了八贤王,又被赵祯单独召见,回客栈找另外三人汇合的时候,他手上便多了一块皇宫禁院军机重地都能畅通无阻的金牌,身后还跟着一个捕头,据说是京城六扇门最年轻最有发展前途的利小刀。
案发现场~南郊景灵宫
配角利小刀:你们看,这里四处凌乱,有明显挣扎过的痕迹……
包拯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场有挣扎的痕迹可以是凶手和被害人有肢体冲突造成的,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掩盖真实目的而故意布置的。
公孙策(我能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被害人,凶手就是她本人吗?)
公孙策(想起剧透后被强制重启的坑爹经历,蓦然蹙了蹙眉,罢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搬砖”吧~)
配角利小刀:你这个思路倒是特别,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傅红雪(什么鬼?见解独到跟是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有什么直接必然的因果关系吗?这波彩虹屁吹的,简直无话可说!)
配角利小刀: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不无可能,只是不知公孙姑娘有何看法?
公孙策这里的线索没什么利用价值,秀珠的尸体可有仵作验过?
配角利小刀:没有。
公孙策一桩命案在只有所谓人证的情况下,连物证、口供、杀人动机都不需要了,就直接这样盖棺定论?某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定八贤王的罪啊!
展昭(所以这就是包大哥累死累活,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瓣来用的原因?)
傅红雪啧啧,天子脚下也这么草率,看来这京城中希望八贤王人头落地的人还真不少!
包拯(沉吟片刻,问道)案发后,六扇门的人也没验过尸?
配角利小刀:(再次摇了摇头)
展昭(惊讶得瞪大双眼)这样也可以?原来京城的官都这么好当的吗?
配角利小刀:(并不在意展昭的直言不讳,只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有些事情是有苦难言)
傅红雪很显然并不是六扇门想不想查的问题,而是他们敢不敢查的问题。
傅红雪如果最后查出八贤王的确就是杀人凶手,那么八贤王伏法后,他的拥戴追随者就不可能会放过查明真相的那个人。
傅红雪同样的,若八贤王不是凶手,而是被人诬陷的,那么敢于设局的人一定是位高权重,最起码不是区区六扇门一个小捕头能够抗衡的,到头来便还是死路一条。
配角利小刀:(艰难处境全部被他道出,点头回应的同时,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公孙策所以,对于六扇门一众捕快来说,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不查便是最好的结果。
包拯没验过也好,这样秀珠尸体保持的完整度就更有利于我们寻找蛛丝马迹。
公孙策(不置可否,侧头看向利小刀)利捕头,带路吧。
到了秀珠停尸的地方后,包拯、展昭及利小刀因着受不了尸体的腐臭和解剖的血腥场面,自觉退出了停尸房,而傅红雪则习惯性地担任起了递工具和记录尸检内容的工作。两人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时辰后便完成了从初步尸检到解剖再到缝合的一系列工作。
公孙策和傅红雪脱去了尸检必备的全副武装,再进行了简单的清洁消毒后,拿着详尽的尸检报告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
包拯三人刚从宫里问了秀珠生前好友林忠邦一些问题回来,这会儿正热火朝天地讨论什么偷书法的“黑甲人”。见着两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缓步走来,立马停下话题,接过来一看,是一份比寻常验状还要详细清楚许多的资料,上书“尸检报告”四字。
配角利小刀:(细细翻阅了一刻钟后,满脸不可置信)这些都是验尸验出来的?
傅红雪(猛然转过头来,鬓边发丝随风扬起)
傅红雪我们阿竹是专业的好吗?验尸虽然是阿竹的副业,但请不要质疑她高超的职业能力!
配角利小刀:傅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惊叹之余心怀钦佩罢了,并没有质疑公孙姑娘的意思。
配角利小刀:要是大宋每个仵作都能写出这样一份验状,先不说还会不会有冤假错案,最起码破案效率会提高不止一星半点!
傅红雪(神色稍霁,展颜一笑,与有荣焉)呵!那必须的!我们阿竹可厉害了,旁人羡慕不来!
展昭(凑过去咬耳朵)包大哥,怎么每次有关策姐姐的话题,傅大哥都特别兴奋,好像被夸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包拯……(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不知道。)
公孙策(要是他身后有条尾巴的话,这会儿怕是得意得摇晃个不停了吧?)
想到快到约定的时辰,公孙策状似无意瞥了他一眼,傅红雪心领神会,默默退了出去。
包拯(又把手中的资料细细看了一遍,一刻钟后)根据尸检报告,秀珠被解剖之后她的肝暗红带淤,长着白斑,也就是说生前肝就已经坏死,这也是她十指指甲泛白的原因。
包拯她的鼻孔里验出了一些白色丝绵之类的细线,指甲缝里还藏有西域迷药七星海棠的粉末。
公孙策没错,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些糊状的黑色物质,暂时还无法判断是什么。
事实上,公孙策还隐瞒了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秀珠的伤口完全是她自己刺的,换句话说是她的死是自导自演的自杀戏码。
自己刺的和别人捅的伤口,在身体上表现出来的方向和深度是大相径庭的。而秀珠身上只有烛台造成的那一个致命伤,除了自杀不作他想。
但公孙策并不打算太快说出这个结论,能让命不久矣的秀珠以自杀嫁祸八贤王也要揭露的真相,绝对不会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公孙策有个预感,如果秀珠的命案过早地揭开,那么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有大白的那一天。
真相,从来不应该被掩盖在岁月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