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宴是一个很好的男人,除了喜欢我这点。
四岁识字,五岁成诗,点兵如将,眸汇长虹,若不是生在商贾之家,国侯也是封得的。
在尚书房为皇上研磨时,他这样感叹道。
回木屋睡了一小会,醒来时已是天黑,无忧也已经回来,这几日他经常在竹林中练剑,远处一阵风吹过,竹叶被剑气切割成两半,远时一阵簌簌的声响。
“娘娘,小新…….傍晚在竹林,好像听到了一些事.”小新借给我擦手的机会蹲下来,趁着无忧不在,连忙告诉我。
“奴才发现,无忧大人好像经常往娘娘哥哥的府中去……虽然奴才没有入城,但是给无忧大人送吃食的时候瞥到过案板下藏着几封信,而信纸里是娘娘哥哥府中常用的信函纸,是竹叶色的青马文….”
我接过她的帕子,“许是他和我哥哥商量出了什么对策……这几日他也跟个木头一样容我昏睡,不行,我要去问问他。”
未带小新,一个人窜进了竹林,过十几步便是竹林中练剑的那人,只是竹影斑驳,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龙昊天!
我踉跄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黑衣蒙面,但是枕边人十几年的情愫怎是一朝一夕改头换面不能分变的,只是这空寂的竹林中突然闯入的第三人使得他和无忧一惊。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发润玉的样子变成潺潺白发,就连以前那张温柔的脸庞也略带苍白,他退后几步,准备逃跑。
许是一日便是三秋,我看到的是他眼神中的彷徨,惊讶,还有一丝害怕的神色。
晨儿,莫要看朕,朕……朕中了恭亲王下的毒,容貌也不似从前。
无忧见状绕开我们去外面巡护,我靠近他,解开头上的纱帽。
真的是他…….!
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像活死人一样活着,直到见到他重新站在我面前,脉搏里又重新充斥出鲜色的生机,这十年如一日的怀抱原以为是循规蹈矩,而得知他身死之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然给了他。
许是见我这样惊讶,他后退一步,企图将自己陷入黑暗中。
你莫看朕…….朕……朕
看着眼前的人意欲逃避的神色,以前那个高傲自诩的人现在在她面前却欲盖弥彰,我失声痛哭,
臣妾,不会再离开陛下,不会再让人伤害陛下一分一毫。
竹林中只剩下两人如胶似漆般的怀抱。
待我缓过神来,皇上仔细告诉我那天的事,原是他带领禁卫军将万家军的叛乱平定,不想此时恭亲王却带兵进来说皇上已经驾崩,随后便是跟随叛乱的五万长卫军。
他和无忧拼死抵抗,三百禁卫军拼死互主才让他逃出宫中,而恭亲王最后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毒素附在箭上攀上头发,老太医花了三天三夜才让他从鬼门关逃过一劫,而他的容貌也随着毒发改变。
老太医说恢复以前的样子大概要两三年。
他好像在讲话本一般说完这几个月的惊心动魄,但是看我之时眼里却软了一节。
“朕和无忧商量过了,宫中隐匿忠君的大臣还在,只是现下他们伏于金陵,正是你哥哥在负责保护他们,五年前朕的兵部尚书就已经注意到暗中流动的长卫军,只是没想到事发突然,现下朕已经命顾卿调动庆林军来,不出三日,便可包围京城。”
对了,现下还有一事。
皇上说出了京中藏有数十吨炸药这个消息,我暗中吃恨,当日念及皇上胞弟旧情,以为他喝醉诳语,早知道那时便直接让小新把他给毒了,今日也不会有这番大的风波,
“清理炸药可让暗卫从皇城中修缮完工的暗渠中进行,当年母后为朕做的事从来不是只有一重作用,许是料事如神,她老人家早已判断到会有今日之事,只是如何找出炸药,朕犯了难。”
“这有何难?臣妾倒是有一个方法。”
我让他凑耳过来,听完说完后他眼神一亮。
“皇贵妃,你很聪明。朕没有封错人。”
“那皇上今晚留宿这里吗?”我打趣他,见无忧和小新大眼瞪小眼,他讪笑着安慰我。
待大事成时,朕必给日日陪着晨儿。
无忧护送皇帝离开时,我从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