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娘娘谢过我们的贺礼后,留了我们喝茶,宫中难得如此和谐的气氛,叶美人也来了,她的失心疯原是暑下得了魇症的缘故,贤贵妃派去的太医去将病疾去之十有八九,所以现下她是特意来感谢贤贵妃娘娘一番的,而芫美人在正厅总捧着一大本古书走来走去,说是要在皇上为六皇子取名字前献上几个好字,说不定皇上那头能够采纳,她总相处些别出心裁的字来,倒惹得熟读四书五经的李婕妤抿帕轻笑。
坤宁宫的掌事太监走了进来,带着宫女为我们奉茶,说宫门外温常在求见,问贤贵妃是否让她进来。
“她虽为万琳琅爪牙,但是好歹也是宫中姐妹,今日佳节,让她进来一齐庆贺吧。”
贤贵妃发了话,我们也不免要见温常在一面,虽然恨极了她的须臾奉承,狐假虎威之象,但我总觉得她也是被时势所迫,不至于坏及根本,她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我总归明白为什么首领太监要拦住她先来报消息给贤贵妃娘娘了。
“参见贤贵妃娘娘,臣妾要…揭发…..容皇后死因,万贵人…..”
温常在抿着嘴,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又见她悄悄地将右手伸向袖中,仿佛要掏出什么东西来,张开的两个手指一合, 而她的心跳此时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另一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
贤贵妃见她如此仓促,便命人递给她一杯碧荷茶缓缓心神,但她接过茶后紧接着便是惊呼一声,将茶碗摔碎到地上,仿佛是受到什么惊吓般。
滚烫的茶水弄脏了旁边芫美人的裙角,她怒不可遏,但随之芫美人便晕了过去,倒把她也吓到了。
温常在的贴身侍女赶忙扶住她,也哭出声来,今日见哭声总归是不讨彩头的,贤贵妃皱了皱眉,见小宫女要说话,才拦住要赶他们出门的首领太监一行人。
“贵妃娘娘,请为我家常在做主啊,我家常在受万贵人威逼投毒容皇后,随后万贵人居然还在我家常在日常饮用吃食中下毒,求贵妃娘娘为我家常在做主啊!”
听到这里,我们众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尤其是贤贵妃娘娘,她素日来与容皇后交好,原本容皇后去世便已让她悲痛欲绝,所以一听到这话,她虽然震惊,但也有些生气。
“宫闱森严,你不要信口开河,本宫等众人都知道容皇后是…”
“是被乌头香给毒死的啊!娘娘明鉴!我家常在只去皇后宫中下过一次这样的香料,本以为只是可以让容皇后身子不爽讨得万贵人欢心,但是谁知万贵人随后还派人加重了分量下到了容皇后寝室中的香炉内,我家常在也是被逼无奈啊,谁知万贵人居然为了掩盖自己劣行想要杀我家常在灭口!求贵妃娘娘为我家常在做主啊!”
眼见慎刑司的嬷嬷马上要来,她跪到了贤贵妃的面前,抱住贤贵妃的双腿,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她激动的上言不搭下语,但也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贤贵妃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人证物证指明毒杀容皇后是万贵人所做。”
那小宫女倒也机灵,马上拿出几包粉末递给护在贤贵妃身边的辛夷姑姑。
“这是万贵人交给我家常在的东西,还有今日的早膳,我家常在不得圣宠便养了只巴儿狗解闷,谁知今日早膳的份汤送来时洒了一些到地上,那巴儿狗吃了后便塌地不起,我家常在吓坏了,才来告知贵妃娘娘,想求贵妃娘娘为我家常在做主…….奴才!奴才要是有半句谎话!自然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芫美人听后冷哼一声,“原是担忧自己性命时刻了,不然也不会前来揭发吧,我看你们家常在真是像极了她养的那只巴儿狗呢!”
小宫女人微言轻,只得任由芫美人奚落,贤贵妃让人先将温常在拘在坤宁宫的偏殿处,让辛夷姑姑悄悄地把万贵人的贴身侍女带来问话,再去请了太医来查看药粉毒性,随后便请了人去告诉在尚书房批折子的皇上,果然,不出半刻坤宁宫外便传来了顺公公的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