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亲爱的,你回不去了。知道任何人都可能把你抓走,他们可能对你做任何事。”
一位裹着罩袍的贵族对着那名女奴隶说,温文尔雅又略带命令的口吻。女奴隶是典型的希腊美女,但她的美妙纵是全希腊也找不到第二个吧。
女奴隶从来到这就一直躲着他,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用,他并不想用强暴手段在她心中播下仇恨,可无论送她什么、待她多好,她都不会像其他奴隶感激的像条狗一样唯命是从。
无论什么事在罗马都算不得黑暗,这里有着文明与光辉美德,但奴隶在文明人眼里都只是工具,力气大的去做活,貌美的自不必说,是比黄金更昂贵的流通品。
这位贵族既不想伤害她柔美的皮肤,又不想他恨自己,他想独享这位花了重金买来的,希腊来的缪斯。
光鲜堂皇的会客院,哉上各种植物遮蔽的幽暗私宅。
“我该恨他吗?他并未强迫我,确是在伪装。他不给我爱的自由与我谈爱,却任由其他奴仆说我不知好歹。猫狗尚且得活,我知道这些伪君子隧了意就会厌弃,我就同其他商品一样甚至不如了。”
她既不能放下文明道德,又没有自由之身,想想奴隶的麻木与畸形的心,她深深恐惧,那是她宁死也不能成为的样子,一点点妥协就可能整个陷入深渊。可贵族催的更紧,每天都来说各样伪善的话逼迫她。
“求您行行好,善良英俊的大人。给我自由,我会多么感激你您,多么崇拜您,就像崇拜阿瑞斯一样。我无法以奴隶的身份爱您,您也该知道您的爱不该是自私的,给我自由让我拥有自己,就像您拥有自己,您会体验到真正的美妙远高于我这副躯体。”
她快要哭出来,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他的施舍。
“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承诺吗?我会永远爱你,庇护你,奴隶的身份又何妨。你既然不信任我,我的耐心与承诺就会像这杯酒一样……”
贵族回头端起酒杯倒在地上,酒在地上这样大的面积很快就会消失,他以为她怯懦了可以趁现在可以加紧攻势,但他看不出她怯懦表象后高于生命的刚强。
“拿起你的七弦琴让我欢悦,为我作诗让我仰慕,让我认识你,感受到你爱的热烈像浪潮般不息。”红着脸的年轻诗人拜倒在她裙下,抉择与鲜明的至净的爱,再也回不去了。她眼里的期待消失了,她憎恨生命,憎恨一切,纵使自己如此渺小无力,可她有什么错竟要这样活着。
希腊女孩推开诧异的贵族冲向宅门,她知道无法逃脱,这是她唯一能为身为人的自己做的——表达态度,也是使他脱离兽类而接近神的心灵。
她自小径跑出蔷薇从,喷泉池,院落,贵族呆住许久才追上去。那时她已被佣兵抓住,看着眼前的景象,气喘吁吁的贵族脸色苍白。
其他家族的来客都满脸笑容的看着这场闹剧,嘲弄着他窝囊,如果搞不定一个小奴隶不如送给他们调教,又说着逃跑的奴隶该受到惩罚,卡提家的主人还没奴隶高贵……
这群人就像嘴角淌着鲜血的吸血鬼,他们的血衣和流血的手,他们张嘴说话露出獠牙……
贵族羞愤之下头脑发热,感到愤怒却找错了目标,在乎错了地方。他拔剑砍断了希腊女孩的手臂,鲜血自断处喷涌而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女孩的眼里涌出泪水却睁得大大的,惊讶的看着他好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家奴飞快的上去架住她缠住伤口,那断掉的手臂掉落在地永远不会再动,再回到她的残肢上了。
客人们哄笑的更厉害了:多么小肚量啊;这么美的货色没了手臂多浪费,简直是暴殄天物;砍掉一个奴隶的手臂真是比攻下一座城还光荣啊;可惜她在你手里毁了如果在我这……
女孩在昏迷前都没有哭出一声,只有含糊不清颤抖的希腊词汇:懦夫!
我实在是懦夫!我怕给她自由她会逃走,是为自己的兽欲。我砍断她的手臂,只因觉得她让我在这群禽兽前蒙羞,她本是多么尊重我啊!是唯一把我当人看的啊!
啊!我的爱是多么卑劣、自私丑陋,她是对的……他浑身颤抖,不敢再看一眼地上的断手,觉得自己是个可耻羞愧的叛徒。他癫狂了,挥剑砍向那群吸血鬼。
他们卫士拔剑阻挡使他力不从心,而自己的佣兵还愣在原地,他大叫:“你们只敢欺负和自己一样低等的人吗?我何时亏待了你们,在等什么,要么就上来杀了我献给他们……”
于是佣兵上前一同攻击。
“他疯了,他们都疯了。快离开这儿!”权贵们慌忙后退拥挤着逃出宅邸。
我做了什么,时间无法倒退,一切无法挽回……手臂回不去了,她昏迷着,像断臂的维纳斯,而我是最可憎的恶魔。公正的神啊,你若不把我下到最深的地狱,我便唾弃你的正义!
医生将她的手臂上药包扎,完完全全止住了血,他羞愧的不敢看她。
“真可惜,大人,大人?”
他像丢了魂,医生叫了几声才回过神,解下身上的钱袋丢过去。医生惊喜的捡起说“仁慈的大人,她的伤已经稳定了,我会定时来换药,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我要你骂我,唾弃我,说我伪善、怯懦、自私、愚昧、残酷,请离开吧!让我静静……”他捂住脸痛苦的说出这些话,每个词都像对自己一生的回忆。
医生望着他身上溅着鲜血的衣服,识趣的离开了。
他想补偿多少一下,一点,微不足道的……虽只配立刻死去,但除了他没人会做了。
贵族遣散了所有仆役,现在整个府邸空荡荡的,他给女孩换上了希腊的衣裳——为让女孩忘记过去不许穿的,这典雅优美圣洁的衣裳。为她戴上曾经的黄金珍珠项链,明明一切在她身上如此美好相得益彰,为什么长久不得如此……
“再见了,马略,西塞罗,凯撒。”他回到房里焚烧那些勋贵必读书籍,换上希腊袍子,戴上希腊饰物尽量变换样貌,要像个希腊人……让她拾起过去,最好……不……至少暂时,不要想这里和卑劣的我……
希腊青年一朵朵采摘玫瑰、蔷薇,把它们放在篮子里,每个瓣儿上都沾着露水,从他眼里落下不知为谁,嘴角颤抖着,鼻腔喘息着,喉咙哽咽着。
他把月桂与花层层铺盖在清池边的绵绵草地上,轻轻抱起维纳斯放在其上,跪在她身边用标准优美的希腊语诵读诗歌:她曾看到 娇艳的花朵在草丛中初次绽放 勤劳的蜜蜂飞来亲吻她的脸庞……
阳光下的一切充满光彩宛若仙境,周围房屋燃起熊熊烈火,缪斯女神睁开了灵动柔和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