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抚过,天边的云轻轻飘动,似是要遮住太阳。
“滚滚滚,滚出去。”
“你是什么庸医,也敢在这里胡扯,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当朝太子,治坏了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
下人的大吼大叫,伴随着东西被扔出去的声音,一个医者打扮的人被推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的笑还没有落下来,又慢慢将地上的药草和布袋拾起来。
不过,不说庸医,他还真不是什么医生,他是……呃……
是个江湖骗子。
虽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他是个幽默风趣,颇有见识,擅长交际的……闲人。
确实是闲人,在这京城之中闲庭漫步般的走,没个正经事,还时不时算卦骗人。
不过,他不收钱,那倒也没什么了。
听闻太子殿下病重,于是他说自己是一名游历的医者,见过的大大小小的病症多了去,必然能医好他。
当朝太子啊,若是这位爷死了,那……那必然是国家的损失啊,太子殿下聪慧贤明,日后定然是明君。
那时,他是这么说的,当然,肯定还有,反正直把那找人的宫侍给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折服在他的大义之下。
是为了钱。
什么狗屁大义。
大义哪能吃饱饭,更何况这太子,不知这陛下是脑子抽了什么风,竟挑了一个无才无德的五皇子。
但再无才无德,这太子也值钱的很。
他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一身白衣服脏兮兮的,显得好不可笑。
他今天第一次穿白色啊……
面纱还遮在脸上,宫侍看着满脸怒意。
“男子还带着面纱,娘唧唧的玩意,滚远些,别来碍人眼。”
说着,似乎仍嫌不够,拿起手边的东西,可也不看便砸,嘴里骂声不停,“拿来的叫花,还游医,还明大人,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
眼看着什么物什,直愣愣便朝他砸来。挥袖挡下再低头一瞧,竟是个红彤彤的苹果。
沾了些灰,不过看着就甜,于是他拿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撩起面纱咬了一口。
宫侍似是没见过这般随意粗鲁作态,又或者被其厚脸皮惊到,忍了又忍,还是又进了屋,“恶心人。”
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去找这人时,这宫侍恨不得贴自己身上,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明大人长明大人短。
如今到一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
手中的苹果挺甜,不过以此充饥定然不够,还要怎么办呢……
他今日的的确确是抱着治好太子的打算过去的,但是宫侍听都没听完,就把他赶出来了。
这太子,当真觉得自己身娇体贵。
他随意闪进小巷子,再出来时,便是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倒不是为了装可怜乞讨,只是这衣服暖和舒服些,面纱被出去,露出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街上来来往往的摊贩不住吆喝,吵闹的很。
和家里人吵架,一气之下出来之前,他并没有想过吃什么,住哪里。
野果也能吃,桥洞亦能住,无所谓吃住。
早些年和一个真正的游医学习过,到还真会些皮毛东西,替人看看足够。
可这种支起来了,他才发现,富贵人家不信他,收费便宜的很,衣服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更何况,连药房诊处也没有,的的确确没什么可信度。
许久也无人问津。
“大夫,你看看她吧,求求你了。”
人未至,便是一声哀叹。
他停下收摊的手,好奇的看过去,才发现这个年轻的妇人的确在叫他。
“求求你求求你。”
手中还抱着个孩子,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定然病重。抬眼望了望妇人,了然,入秋天气,虽算不上天寒地冻,可到底也有些冷,再看这人,穿着单薄。
袖摆出残破不堪,一长一短好不可笑,衣服有不少补丁,可更多的是磨损,灰头土脸,头发也乱糟糟的。
仿佛泥地了滚了几圈。
小孩子烫的厉害,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确请不去好大夫。
他看了看牌子,即使如此,她当真请得起自己吗?
可笑记了。
于是他转身便走,这世上,从来不缺活人,死一个死两个都一样,没区别,钱不够,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