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完事之后，裴野像没事人一样，穿好衣服，走之前还俯下身亲昵地在顾屿橙的耳边，边咬边说：“下次再护着别的男人，老子干死你！”

　　说完，裴野套上T恤就开门出了，对床上的女孩不管不问。

　　顾屿橙躺在床上，身体不能动弹，裴野走之前连被子都不给她盖一下，满身的牙印和淤青红痕暴露在空气中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女孩明亮的双眸此时空洞无神，没有了焦距，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泪无声滑落，滴在枕头上，晕出一片湿润。鼻翼翕动着，胸膛起伏着，眼泪越流越多，她只是在抽泣着，没有放声大哭。

　　明明还是那么热的天气，她只觉得好冷好冷。

　　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笑里有自嘲，有苦涩，有无奈，有悲戚。

　　她真傻，裴野只是对她好了一点她就觉得以后可以好过一点了，可是她却忘了，裴野从来都是性欲大于理智。

　　等身体没那么疼了，可以动了，顾屿橙就撑着床起来，走到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进了浴室。

　　冷水淋在身体上，被咬出血的地方的痛感更清晰了些，顾屿橙忍着疼，冷水调到最低温，从上到下来来回回冲了好几遍，才关掉水，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出去。

　　地上狼藉一片，顾屿橙也没有心思去收拾，直接躺床上了。

　　顾屿橙习惯性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却发现微信有好多条未读消息，都是叶肆发的，顾屿橙却不想点开来看，她太累了，她想睡觉了。

　　而楼下，裴野所在的那一桌，一群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孙伟杰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大概都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橙姐没有跟着下来，肯定又是不满意橙姐的做了什么事，把气撒人家身上，完事了还不解气就来嚯嚯他们了。

　　这不，对面又输钱了，椅子又空出来了。

　　裴野的脸色阴沉如墨，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摇起骰子来一点都不放水，结果把对面都摇怕了，连输了几个人，都没有人敢再上去。

　　“他妈的到底还玩儿不玩儿了！上啊你们倒是！”裴野看对面那张椅子一直没人坐下来，不耐烦地吼道。

　　孙伟杰在一边小声提醒，“哥，咱玩几局就得了，人家一直输钱哪里还愿意继续？”

　　“他妈的连你也敢反抗老子？”经孙伟杰这么一提醒，裴野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揪着孙伟杰的衣领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孙伟杰的脸上。

　　“艹！”裴野脾气暴躁起来那是谁也压不住啊，除了橙姐还有可能。

　　孙伟杰掏出手机点开了顾屿橙的号码。

　　裴野一脚踹在赌桌上，桌子顿时出现了一条裂痕，坐在旁边的人立即起身避开，都怕殃及到自己。

　　裴野还想砸别的东西，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裴野掏出来后却一个甩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砸在墙上，屏幕被砸的稀碎，铃声也戛然而止。

　　孙伟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裴野的火气居然这么大！连橙姐给挑的手机说扔就扔！

　　孙伟杰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又给顾屿橙打了电话，通了之后，大喊了一句：“哥！橙姐电话！”

　　裴野身形一顿，抢过孙伟杰的手机，放在耳边，话筒里传来女孩软软的，轻柔的声音。

　　“裴野，很晚了，回来睡觉了，好不好？”

　　神奇的，裴野身上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

　　“好。”

　　裴野只说了一个字就挂掉了电话，手机扔给孙伟杰，就上楼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座煞神总算走了。

　　顾屿橙等那边电话一挂，马上倒头就睡着了，她是真的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裴野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来，就看到女孩侧躺在床上恬静的睡颜。裴野上床躺在女孩身后，和女孩贴的很近，手臂横在女孩身上。

　　裴野将脸埋在女孩的脖颈间，声音轻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对不起橙橙。”

　　像是在忏悔所犯下的错误，又像是在乞求她的原谅。

　　可惜，顾屿橙熟睡了，听不见身后男人的呢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