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在本质上都不是凡人，她是花界精灵，他是天界火神，他自然知道真身意味着什么。
那是可与内丹，可与精元同日而语的器物。
她本就只是朵遇火则融的脆弱霜花，如今竟又折了一瓣，凝了这春华秋实赠与自己。
而他......
他都做了什么。
他将那繁花似锦变予了穗禾
他还将那株火红的、锦觅亲手植的凤凰花也一并赠与了她。
他将春华秋实又还给了她，还道“物尽其用”。
他嘲讽那只是“区区幻术”。
......
他将她予的信物，一一打碎，一一毁灭。
连同她的心。
心底的痛由陈顿转为尖锐，似是利刃，似是荆棘。
翻搅着，穿刺着。
痛得他几近窒息。
良久，旭凤有些气息不稳地眨了眨眼，继而底气不足地抬了眸，对上她的视线。
女子的眼眶红的厉害，已然肿了起来。
她究竟哭了多久。
为何每每遇到自己，她都会哭的这般狼狈。
或许，她自始至终便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谎话。
或许，她是真情实意的。
可......
半晌，锦觅抿了抿唇，再抬眸，眼中只剩一片沉寂。
顿了顿，她缓缓开口：“你说，这春华秋实已是物尽其用了。”
“这信物是我送与你的，你不要，我亦不好收回。”
“既然你已觉得没有价值了，我便帮你......把它处理掉。”
闻言，旭凤有些惊愕地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
锦觅盯着掌心中的那瓣真身，轻轻眨了眨眼。
下一秒，女子再度合拢五指。
催动灵力，那般霜花开始在掌心中缓缓消融。
“你——”旭凤愕然，待他回神后，连忙抬手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
那霜雪在灵力的消解下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晶莹的水滴自指缝滑落，渐渐的，水却带了血色。
待那瓣真身彻底融化后，粘稠滚烫的血便继而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女子却似是感受不到痛一般，只是神情淡然的看着那些滴答掉落的鲜红，仿佛与自己无关。
男子彻底怔在了原地。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
天界二殿下、魔界之主旭凤，此刻也就只得那样无力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遭受着自毁真身而得来的反噬。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任何事。
都无法为她做。
良久，锦觅缓缓垂下了手。
她的脸色已然苍白到了极点，几近透明。
她该有多痛。
“锦觅......”男子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担忧，开口低沉地唤了句。
女子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脚步虚浮地转了身。
旭凤连忙去拽她的手臂，她却猛然向后一退，彻彻底底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你.......”旭凤担忧地看着她。
她再未和他说一句话。
就只是神色淡漠地再度转了身，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一步一挪，步履蹒跚。
她的手还在滴着血，一滴一滴，落于那些花草，落于她的白裙。
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就那样不言不语地缓缓离开。
似是彻底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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