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又做了个怪梦,梦境中存在不规则的光影,歪曲的空间,听不清但占据了她大半思绪朦胧呓语,四面八方蠕动开来的灰黑色触手铺天盖地,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头疼。
她好像去过另一个世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来了,而那个世界里,污浊的,又血腥,暴力着,且贪婪。
残肢,断臂,白色的骨头,红色的血……还有荧荧的蓝光,刺目的白色灯光,白大褂的实验人员,和机械的嗡鸣,被禁锢着用手术刀划破皮肤……恐惧,愤怒,迷茫,却又无能为力。
零星的记忆碎片无一例外全是负面的情绪,几乎将她逼疯。
她仍然在睡梦中,但是,她感觉到了,心脏的位置渐渐灼烧起来。
身后蓦地出现一个女人,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女人,明明记忆中她们并不是一个次元的人,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在那个身影到来的时候,占据了她大半思绪的呓语消减了大半,果然是局长啊,也只有她才能压制住这些东西吧。
她还记得卓娅说过她是禁闭者,而所有的禁闭者,最后都会被局长套上枷锁。
“是局长么,怎么……到我梦里来了?”她转过身去,冲着那个身影笑,笑得温柔。
“不用担心呀,局长,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我……不会沉沦的。”她知道手机中的局长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进入禁闭者的梦境,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符合条件的。
她现在……很脆弱吗?
嗓子有些发堵是真的,鼻子发酸是真的,眼眶发热也是真的……她无法控制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汹涌的,如同浪潮一般将自己淹没。
“局长……”她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向着女人张开双臂,“可以过来抱抱我吗?”
局长的拥抱和自己的防御破碎同时到来,她小心翼翼地拢住局长,又想要再进一步。
不……已经够了,不可以再贪心了。
脑海中的呢喃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消减下去,梦境中铺天盖地的灰黑也消散开来,但阴翳的负面情绪依旧压在心底,压得牢固,只是不知道这牢固能够坚持多久。
醒来了。
但人不在学校,而是在不知道谁家的卧室里,看床头的照片,是切尔西。
文原已经确认自己穿越过然后又穿回来了,因为不明原因并不记得穿越之前的事情,但从手机里也看得出来,那边那个世界并不是很美好。
但她为什么在切尔西家里?难道是做梦的时候梦游又说了梦话答应了切尔西的包养?
……可能性不大。
不过做了那样的梦,也不排除自己是在学校里发了疯之后被带过来的,哦,对了,她手上还挂着吊瓶,而且快要吊完了。
于是她等了一会儿,在企图自己拨针的时候,安进来了,拨完针之后依旧将她塞进了被子里,掖好被角,并叮嘱等一会儿局长会来找她。
局长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局长,但禁闭者们依旧习惯了称她为局长,并且一致对外宣称,这是外号。
至于身份证上写的……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