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画》
长空
画着明月
高山
俯视大江
岁月匆匆过
人生滚滚来
子夜,夜色中的白沙门。海风吹刷海水拍打白沙,夜空寂静唯有动物凄鸣。伴随着两束氙气灯由远而近,灯光亮得能让人眼瞎。
沙滩远处驶来一辆白色小轿车,三名中年男子推下一名被反捆的妙龄美女,一顿脚打拳踢。这些人穿着明朝的服饰,明制汉服,却身处现代的环境,仿佛从古代穿越而来。
女子痛不欲生,哇哇直叫。
三名男子中的高个老大大喊:“独狼在哪?”
女人满脸鲜血里露出毫无畏惧的不屑,始终抬起高贵的头。
“我不知道,他十点就已经离开,也没告诉我他···去哪?”
女子嚎啕大哭,美丽的脸蛋上眼泪连着鼻涕,哭不是因为屈服,而是痛。
女人始终抬起高贵的头,满脸鲜血里露出毫无畏惧的不屑,
也许是不屑。
也许是刻意隐瞒。
也许是真不知道。
男人们踢着女人,女人在地上翻了几翻。
挣扎的女人趴在沙滩,海水冲击女人被打掉鞋子的光脚丫,女人感觉这世界在恐惧中的凄凉,她麻木中不知道接下的结局。
瘦小的中年男人在女人身上绑上大石头。
绑好石头后,用枪指着女人的头,瞪大眼睛,看上去像是最后的告别。
“他在哪?他在哪?他在哪?”
瘦小的中年男人大声呵斥。
女人恐惧且麻木不知所措,远处的轮船汽笛仿佛敲响丧钟,海上的点点灯光,引领女人一生的不归路。
“不知道,我不知道···”
女人口中反复念叨着。
瘦小的中年男人用手中的枪回应,对着女人砰砰砰开枪。三声枪响后,女人倒在血泊中。中等身材的男人再补三枪,两个男人将尸体沉入大海。
“把尸体处理了。”
三名男子中的高个老大开口命令同伙,穿汉服说的是汉话,但话语中明显带着南洋的口音。
另一个地方,凌晨三点,中式别墅立在黑夜染黑的草坪中,树影在海风中摇荡。海市西海岸的别墅里,同样是这三名男子。这三名杀手等候在女人漆黑的别墅里,一个在一楼客厅,一个在车库,一个在二楼卧室掀起半角窗帘观察,他们举枪等候格外小心仿佛他们等待的是一个厉害人物。
“把灯关掉!”
三名男子中的高个老大下命令。
南洋杀手等待的人叫“独狼”
独狼不是真正的酒鬼,他喜欢喝酒,认为没酒人不能嗨起来。但从不喝醉,至少保持八成的清醒,他情愿所谓不耿直,甚至作弊。
今夜所有人都很兴奋,而对他来说今夜一切如此的不愉快。他敬了弟兄将军、小帅、小九、胖子酒,在兄弟讴歌楼打发走女友后,他独自去了一家私人茶馆喝茶,茶基本解了酒。忧伤时他喜欢孤独。
讴歌楼取名于明初金陵十六楼,相当于夜总会。
现在他驾车行驶在滨海大道回女友的别墅,说他酒驾,但他很清醒,他若有所思。身穿汉服的独狼内心一直不平静,心想着:“怀念小时候的纯真,悔恨自己的一生,罢了,一切可以解脱了。
滨海大道,别墅区门口停一辆车,独狼看见了,心里的敏锐让他记住这一点点异常,门禁自动识别车辆,进入小区。车道、路灯、地灯、草坪一起像平常一样安静。来到女友的住所,只有卧室的灯不寻常的关闭着,女友怕黑通常会开灯睡觉。
树木在海风中摇晃的比往常厉害。
独狼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快要下车开车库门时,突然关闭车窗调头。
“不好!”
独狼一惊觉察到了危险,等候在别墅的南洋杀手观察了这一切,迅速追出。
“跑了,快追!”
杀手老大命令。
杀手们有的跳下楼来,有的踹开大门。
独狼驾驶车冲出小区,他本可以快速的逃离,他没有,慢慢等待门禁翘竿。他有一个大胆想法。他要把这几个人杀掉,他不想打破小区的宁静,弄脏女友的家。他保持一定的车速,让门口的车能看见他而又不能追上他,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三个杀手紧追始终能看见独狼的尾灯,突然车右转消失不见了。
“开快点,前面右转。”
老大命令。
三个南洋杀手右转后看见了熄火的车停在沙滩上。三人举枪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此时海浪冲着沙滩,唦,唦,一波接一波。夜黑得更加让人窒息,突然独狼的车灯亮起来。杀手们紧张之余,对车开了枪,砰砰砰,黑夜的宁静被打破。
又是一阵声响:砰砰砰,然后黑夜重新恢复了宁静。
独狼躲在车后面的草丛里用车遥控钥匙按亮车灯吸引注意,从后面偷袭击毙了三名杀手。再补了几枪后,杀手们死了。独狼拨通了女友的电话。
女友的电话响起,是一首流行歌曲:“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魔力北极光奇幻的预言…..”
电话在杀手身上无情的响起,这样的结局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要赶快处理尸体和车,独狼想到的一个地方,那里的海里有暗流。尸体丢进海里,要么永远不会出现,要么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漂出。
过了很多年。
从海市机场飞往落马机场飞机上,中年独狼已发福,身体微胖脸上挂满沧桑。尽管如此,独狼年轻时的俊俏此时转换成一种迷人的熟男气质。他将离开这座有太多复杂感情的城市,随着飞机的爬升,这座城市渐渐缩小模糊。
海市,一个欲望都市。
独狼不关心这些,他脑海浮现是那夜:小九、小帅、陈美被捕快拖出的枪杀了的尸体,而将军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他想起了一生心爱的女孩为了明星梦去了顺天府。有失去好朋友好兄弟的断手之痛,有那些年的失恋伤痛。
独狼在沉浸在无穷的回忆中,漂亮的古装空姐打断了独狼。
“先生,你好。飞机在爬升中,请你系好安全带。”
海市是为夜生活而生的城市。相对于白天的炎热,夜晚的凉风让人兴奋。这个夜晚所有人都在狂欢,在兄弟讴歌楼所有人都在庆祝又一个淘金的时代来了。
南省是第一个整顿拈阄射利的地方,将民间打着修缮寺院私人办的拈阄射利禁止,由布政使司统一经营,扩大为地区性赈灾票。这一系列法案已由左布政使司通过,今天正式被右布政司使通过,并生效。
而对将军、独狼及所有弟兄而言,这是时代的结束。意味着捞钱的时代结束。弟兄们依然很开心,因为这是在庆祝逝去的岁月,同时预祝今晚他们将要干最后一票。这事独狼反对,抢劫他们干过多次,他不怕,只是觉得最近将军的想法越来越疯狂。
清流的人上台,必然整治富人,普通百姓放鞭炮欢迎。引起部分富人和东林人的恐慌,他们想离开南省,把钱通过地下钱庄流出甚至不惜囤积现金。基中贝爷号钱庄汇集了大量现金,将军掌握这一消息后决定下手这条大鱼。
独狼和弟兄已经走上分歧,主要就是将军和独狼分歧。将军、独狼、小帅、小九从来不撕破脸,一直保持从少年以来童真式的相处。将军和独狼为此吵架,二十多年来将军一直尊敬让着独狼。
那晚独狼走了后,将军曾经追出。在讴歌楼外的游泳池边,独狼看见了将军过来匆忙的挂了电话。
“独狼,你要做啥子去,进来吧,你看大家玩得多开心。”
将军劝独狼参与今晚的行动,
独狼不说话,意在坚持自己。
“独狼,你确定不和我们吗?我们失业了,结束了,干完这票,我们远走高飞。”
“将军你真的困惑了,你疯了!这一次你停下来听我的,行吗?”
一向沉默寡言的独狼发话了,劝说将军。
“老子没疯,老子比任何时候清醒,老子没疯!老子没疯!”
两句言语不合,独狼激怒了将军,将军愤怒的说着,同时踹了一脚把独狼推进了游泳池。独狼默默的忍受,这是对将军多年敬着他的忍让,这也是他的性格:不愿与人争,孤独的浪子。
在海市往事的回忆中,独狼不知不觉睡着了,飞机准备降落,飞机广播声吵醒了独狼。
眼前的城市越来越清楚的呈现在眼前,这是将军、独狼、小帅、小九、小胖真正的家乡。
然而家乡离自己越来越近,家乡也离自己越来越远。曾经从这里刑满流浪,如今再次刑满归来,普通人肯定认为这是怀着很多负罪感的归来。独狼颓废的一生,他愿意一辈子这样过。
他从没有什么理想,就喜欢将军、小帅、小九、小胖等朋友们一起寻欢作乐,他没有家,儿时的家庭暴力摧毁了他的家庭观念。从前他为喜欢的女孩拼搏,疯狂的杀人赚钱,为了组建一个浪漫的家,他有钱了和女孩过了一段奢侈浪漫的日子。这些积极的想法随着女孩北漂而终止,独狼从此更加消极。这样也好,这可能是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他选择随遇而安,最后找到的女友纯粹为了在一起而麻木的在一起。
也许是为了欲望,但他没有付出真感情,还是自己害死了她,他从未觉得的愧疚,
这是她选择的生活。
这也是独狼选择的生活,少年时也仅仅是为了逃离喧嚣的家,投入一个结伴而行的欢乐的世界。然而这里更加残酷,但一直都很快乐。
广播:“前方到达避暑之都落马府,落马府位于西南。春秋战国取国名落马,今天落马府是最后一位汉族皇帝朱由榔太子朱慈爝隐居的地方。后来明朝复辟,朱慈爝子孙朱漫迎进京城做了皇帝。朱漫登基后,父亲朱发不愿出世,想要继续隐居,朱漫封父亲为落马王,世袭为王。全国唯一府级诸侯国,辖碧关区、达县、西县、津县、志县、喇县、魏县、合县、花区。落马府境内风光秀丽、山谷幽静、山清水碧、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广播:“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落马机场,外面温度23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感谢您选择本次班机,下次路途再会!”
小胖,人如其名,一个微胖的胖子。在将军、小帅、小九死了,独狼入狱后回到落马家乡小镇继续经营自家网吧。现在网吧生意日趋冷淡,电脑减少一半网吧另一半开了奶茶吧。
小胖家的那台座机号一直没有更换。这天小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独狼打来的。小胖还是原来的小胖子,穿着汉服短袖衬衫和汉服短裤,在柜台等待走动,他有千言万语和这位老朋友讲。
然后不久独狼到了,拖着行李进了网吧。
“独狼!”小胖热情迎接。
“嗯。”独狼依旧冷酷。
小胖家老房子一楼右边网吧已经重新装修,电脑也重新配置了;电脑沙发统一变成咖啡色,网吧已经变成了网咖针对周未一起游戏开黑的群体。左边布置了绿色桌子沙发,这是一个饮料吧。
小胖带领独狼上了楼,楼上还是那个年代的装修一直没变,包括那间床,那间他们和很多女生幽会的床。
“这里我们小时候走后一直没变,还记得这间床吗,这里应该留下你们的初吻,这块钟还是好的,这些明星的照片都发黄了。”
小胖希望打开话题。
小胖与独狼之间本来有很多话,但此时变得三言两语。独狼在屋里左顾右看,小胖一一讲解。
“小胖那本存折呢?”独狼开口了。
“存折在这里,我一直没动,它本来属于你们四个,现在属于你了。我看你下飞机又坐车肯定累了,你到隔壁我的房间休息,这里比较乱。”
独狼想问的,似乎小胖早有准备。
“不用,就这里吧。”
独狼向小胖要了本存折后,在小胖家独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