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忽然生了气,喊道:“你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憔悴的模样,是要谁心疼?你的那位王老师呢?”
“我怎么样,都跟你无关。你有空在这里跟我吼,不如回去好好当你的总经理。”
他被我这两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回到病房,我在我爸床边默默守着。
杜衡不知道我要待多久,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 ,和上次一样,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等那个护工回来了,我就拿着包下楼,开车,回学校。
图书馆依然安静,我坐在在自己习惯坐的位置,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包里,摊开书和笔记本,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看书做笔记。
周围的人来了又去,除了去洗手间,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待了很久。
夜幕降临,馆里亮起了明亮的灯。我一转头,看着窗户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一时有些恍惚。
肚子咕咕在叫,是我的胃在发出抗议。
我好几天没有正常吃饭了。
中午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镜子里的女孩肿着一双眼,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孤魂野鬼一样。所以我知道杜衡为什么那样生气。
然而现在的我们,都回不去了。
晚上十点,图书馆闭馆了,我收好东西背着书包离开。
胃里有些隐隐作疼,我不想把自己折腾出病来,于是到学校门口美食街,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
热腾腾的砂锅粥和几道清淡的小菜端了上来,我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吹凉了粥往嘴里送。
“余一粒?”惊喜的男声响起,“真的是你!”
我抬头去看,是一个瘦瘦的男生。
“不记得我了?我是周良,杜衡带你蹭课的时候我给你们占过座。”
想起来了,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寒暄,于是我点点头,“嗯。”
他似乎没看出我的冷淡,一屁股坐下来,打开了话匣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吃夜宵啊?杜衡呢?说实话我也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最近忙什么呢?”
“他现在跟我没关系。想知道他的行踪,你可以打他电话。”我低头继续喝粥。
“啊?怎么回事?吵架了?”他挠挠头,有点尴尬,“他挺喜欢你的,不能吧?”
“现在我跟他是仇人关系,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的耐心已经耗尽,拉下脸下了逐客令。
他讪讪地起身走了。
坏了胃口,我把没吃完的一大半食物打包带走,一路拎着走回家去——其实那也不算家,只能算住处。
开了灯,公寓里亮起来,我把书包随意地放在客厅椅子上,打开饭盒,坐下来继续吃晚饭。
杜衡发微信问我:“到家了吗?周良说看见你在学校附近吃饭了。”
我随手把他微信也拉黑了。
填饱了肚子,胃里暖洋洋的,不再疼了。
我从书包里找了本管理学专业的书,盖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继续看。
公寓的隔音做得不错,房间里很安静,我可以不受打扰地一直看下去。
十一点闹钟响了,我揉了揉眼睛,把书随手一放,拿了睡衣去洗澡。
十一点半,我吹干了头发,躺进被窝,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