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房间,乐哥去机场接的我,他替我开了房门就走了,王老师背对着我坐在客厅,看样子是在拼乐高。
我脱了鞋进去,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他语气很平静,“你来了。”
“嗯。”
我开始一件一件给他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把我的心情和我的想法原原本本都告诉他。
他一直安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拼乐高,有时候会忽然停住,等我把他放在碗里的零零碎碎的乐高递给他,他才会接着拼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讲完了,他的乐高也拼出了雏形,看起来像是一栋房子。
“你说完了,到我了。”他坐直了身子看向我,说:“我不同意。你想修双学位,可以,我不打扰你学习,但是回了北京我会去看你。你想好好照顾你爸,可以,我在北京的时候跟你一起去疗养院陪他。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很多事你并不清楚后果,也不冷静,我可以等。但是我不同意分手。”
我的眼睛是湿润的,“不,不明白的人是你,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你了。你喜欢的那个单纯快乐的余一粒,我没办法再给你了。”
他摇头制止我说下去,“不,不是这样的。”
“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她可以全心全意爱着你、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恋爱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我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陪我一起不开心。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很抱歉,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他沉默了。
盘腿坐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脚已经麻了,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他扶住我,等我站稳了才松开手。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然我不会特意飞来见你。”
我走到门口穿上鞋,右手握上门把手。
“一一,你今天就这样走了,我不会再等你了。”
我打开门,准备走出去。
“余一粒,你走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忍住眼泪,走出去,关上门。
乐哥在楼下大堂等我,见我下来,沉默地跟着我走出去。
“你上去陪他吧,我自己打车去机场,来的时候我已经买好回去的机票了。”
“接你之前,他跟我说,无论你们谈得怎么样,都要把你安全地送到机场。”
我吸了一下鼻子,没有拒绝。
我们一路沉默着到了机场,乐哥目送我过了安检,转身走了。
回到北京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冷清的机场大厅只有尽职的工作人员和疲惫的旅客,接机口等着一排陌生人,没有一个人是来接我的。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但我并没有如愿以偿的欣喜,只有说不出来的疲惫。
打的回到公寓楼下,上楼前我在便利店买了一些面包和半打啤酒。
我认床,入住新房的第一晚注定是要失眠的,更何况我现在的情绪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我酒量不好,酒精也许可以帮助我入眠。
喝完第一罐的时候,头有点晕,同时饿了一天的胃开始抗议,我又拆了一袋面包塞进嘴里,再打开第二罐,和着啤酒咽下去。
手机屏幕亮了,是杜衡在打我电话。我不想接,随手把他拉黑了。
第三罐喝到一半,屋子里很安静,灯还亮着,我裹着毛毯窝进沙发,整个人头晕目眩,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