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做梦,梦里是面目模糊的王妃拔剑刺向王爷,剑身入体,我还未看清结局就被吵醒了。
我举过左手仔细瞧了瞧,夹伤的地方有些已经结了紫黑色的痂,有些还能看到一点黄色的脓,碰上去还是疼。
洗漱完毕我自己去翻医药箱,拿了碘伏消毒,再敷上药,自我感觉良好。
杜衡过来找我,我特意伸手给他看。
“你自己处理的?”
“嗯!今天感觉好多了,我自己可以弄,就不麻烦你替我上药了。”
他露出欣慰的表情,说:“那就出发吧。”
到了片场,大家都在化妆间乖乖坐着被化妆,我闭着眼任化妆师给我扑粉,听到很大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化妆师的尖叫。我睁开眼,看到王老师在保镖背上人事不省,场面混乱,一群人围着他出去了。
我惊得跳起来,“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我。
晚些时候导演过来说今天戏份调整,有男主角的戏先不拍。
王老师突然昏倒被送去医院,我担心了一夜的那场戏暂时不拍了。
女主角单人的戏份不多,我担心王老师,难免心不在焉,NG 挺多的,导演看我不在状态,大手一挥,给我放假,准我去医院探望王老师。
匆匆卸掉妆发换回自己的衣服,我按导演给的医院病房号找过去。
我敲门进去病房的时候,王老师刚醒,副制片人和王老师的两个保镖都在,正在小声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都有些惊讶。副制片人直接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支支吾吾,“我……我来……”
王老师脸色苍白,打断我的话,“导演让你来的?”
“嗯。”
副制片人明白了,说:“那行,你在这儿看着吧,我先回去。等他输完液医生说可以走了,你们再一起回来吧。”
“好。”
副制片人一走,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急忙奔到床边去看王老师,“你怎么样?”
“没事,胃病犯了,还有点低血糖,输完液就可以走了。”王老师脸上还带着没上完的妆,唇色却发白。“你特地跑来看我?”
我低头从随身小包里找一次性的卸妆湿巾,边找边答他:“我担心你,戏拍完了,就过来看一下。”终于找到了,我就拿出来随手撕开往他脸上擦,“帮你把妆卸了吧,化一半也不好看。”
他的两个保镖很有眼力见儿,起身出去了,一个说去拿药,另一个说去买吃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冷淡散了不少,好像还有点高兴。“你就这样出来了,导演没说什么?”
“他让我代他向你转达一下关心,你病房号还是他告诉我的。”卸干净了,怕他脸干,我又拿出随身的小瓶装补水喷雾给他喷了几下,“你不在我也没多少戏拍,拍单人的戏也心不在焉的,导演索性就放我假了。”
“你倒是坦白。我不在,你拍戏是不是又NG好几次?”
我老老实实点头。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真的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大小姐不一样。”
这我知道,“那当然,我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欺负人。”
他还是笑。
我看着吊瓶里的药水慢慢滴进管子流进他手背的血管,手背上还有好几个旧针孔,说明他这段时间不是第一次输液了。我看着就疼,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你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生病了。”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像个小哭包。”
我抬手抹眼泪,觉得有点丢脸,低头反驳道:“才不是。”
他叹了口气,没打吊针的那只手伸过来,在我头上轻拍了几下,“别担心,没事了。”
他越安慰我就越想哭,哪有这样子的人,病的痛的是他自己,还老想着安慰别人。
“哎,你这样好像我欺负你,别哭了,好不好?”
“你答应我你以后不生病了。”
这实属强人所难,但他还是答应了,“好。”
我不好意思再哭了,从包里拿出纸巾自己把乱七八糟的泪痕擦干净,“你输液要输多久?”
“输完这瓶还有一瓶,大概还要三小时。”
“那我陪你。”我把床摇下去一点,又把他的被子往上盖,“你睡会儿吧,我看着吊瓶,快好了叫你。”
他点点头,躺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好乖。
我正在内心尖叫“天呐他好乖好像小孩子好想拍下来”,他冷不丁给我来了一句:“这样看你就不像小孩子了。”
我不服气,怼回去,“你才是小孩子。快闭眼睛睡觉。”
他看着我笑,“不准趁我睡着的时候偷拍我。”
“……”心思被揭穿,我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是我粉丝,但是……不准拍。”
“……知道了,你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