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能把人拉进去。

决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周春生简直是如坐针毡——因为她要和许嵩合唱《我性空山》。

周春生“……”

许嵩当时还没有在化妆间，化妆间只有周春生坐着，后来还进来了一个郁一凡。郁一凡看周春生这坐直的模样。

觉得有点迷惑。

郁一凡“你紧张？”

周春生“……有一点。”

郁一凡噗嗤一声笑出来。

郁一凡“你紧张啥。之前你没有和许嵩老师一起录过歌吗？”

周春生“录过……”

郁一凡“那这就更没有理由紧张了啊——许嵩老师是你对象，你之前又跟他在录音棚对过歌词录过歌。”

郁一凡“昨天看你们彩排的时候都还OK。”

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到决赛了周春生这临场紧张的毛病还没解决掉。

坐在沙发上僵直身体的少女叹口气，摆了摆手，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指尖都在不停地颤动。

周春生“你不懂……”

周春生“我真的会很紧张。”

郁一凡“许嵩老师呢？”

周春生“他在薛……嘶！”

周春生刚想说许嵩在薛之谦那里，结果话到一半，突然感到掌心一阵刺痛——但痛归痛，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郁一凡听到她短促的叫声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走近问道。

郁一凡“怎么了……卧槽你手怎么流血了？”

周春生瞥了郁一凡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食指——为了舞台新做的指甲被她咬得参差不齐，上面带了血迹。

周春生“……没事，不小心挠破了。”

郁一凡“你怎么还带自虐的？”

郁一凡“——我去给你找人，万一感染了破伤风怎么办？”

郁一凡往外走，周春生想说小事无所谓，正下意识去拉她的衣角的时候。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

许嵩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站在那儿，神色不明。见到郁一凡匆匆忙忙的神情，便问道。

许嵩“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春生有点心虚，合了手掌猛地缩回了手。

来不及阻止郁一凡这个说话快的，迅速就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带一点隐瞒地告诉了面前这个男人。

天哪，真是太耿直了。

郁一凡“我去找人看看，有没有创口贴什么的。”

她说完就走，周春生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明明就类似于一个小擦伤的东西，偏偏搞的这么麻烦。

在封闭的化妆间内，少女安静地坐着，光线黯淡，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周春生没敢抬头，视线里是他黑色的领带，工整的西装。再往上，衬衫的领口，棱瘠的喉结，平缓的嘴角……

然后自己就被不由分说地拉过左手——那只被挠破掌心的手。

抓着她的是一双分外白皙、手指细长的漂亮的手。指节在暖光灯下泛着红，皮肤质感很柔软。周春生很喜欢许嵩的这双手。

比例匀称，最重要的是细长、纤瘦、骨节分明。指甲也被修理得很规整。

毫不夸张的说，这手就像是一展艺术品，被有名的艺术家特意打磨过、精雕细琢过的——完美得不可方物。

而此刻这样漂亮的手，正细细触摸着自己。

然后说。

许嵩“紧张？”

周春生“你怎么知道……”

周春生下意识问道。然后猛地想起来很久之前有一次，许嵩也是这么说她的。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挠手心。”

她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向男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没什么笑意的眼睛，深沉得如一潭不见底的湖。

仿佛能把人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