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他是认真的。

听见周春生笑，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事。

薛之谦一挑眉，饶有兴趣地将目光放在周春生和许嵩身上来回游荡。最后意有所指地说。

薛之谦“我发现你变了很多。”

周春生“……诶？”

周春生猝不及防。

戴佩妮一听到薛之谦的这个点，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于是附和。

。「戴佩妮」“好像是诶。变开心了不少。”

。「戴佩妮」“虽然没有每天都见到你。但是一开始就是给人一种生人难近的感觉，也不大爱笑。”

周春生忽然沉默了一下，仿佛载着火焰的汽船撞上了随寒流南下的冰川。

然后几乎下意识的，她不知道回什么，只好拿着话筒挠后脑勺傻笑，而在抬眸刹那却不自觉去捕捉喧嚣人群中一双眼睛。

她很少有这样一种归属感和明晰感——一种对未来充满希冀和憧憬的明晰感。

就在下意识寻找那双眼眸时，这种感觉出现了。而当她望向那眼睛时，眼睛的主人，也看向了她。

周春生顿住了。

面前模糊的光点重新恢复形状，尽头是许嵩清明漂亮的眼睛。

周春生“因为从众原则吧。我本来就不适合这种群居生活——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社恐。”

少女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周春生“我过了这样多年一个人的人生，也终于在周遭一切中寻得了安稳，但原来这是不好的。当某些平衡被打破，我比习惯于身处动荡中的人更惶惑。”

她的生活一直不满，前二十年总像缺了一块似的，于是她只好不停地流浪。虽然那些热闹不属于自己。

周春生“而且来到这里之后，大家都很好。我们都是一样的、志同道合的人。”

。「戴佩妮」“有谱村永远是家。”

成年人的世界，有志趣相投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

不过这个话题草草就翻了篇过去了。毕竟扯的还是太远，薛之谦只好粗略了解下然后将今天的主题搬到周春生面前。

薛之谦“好，回到今天的主题。你觉得音乐能养活你吗？”

他问道。

周春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周春生“我可能已经算是个流浪歌手了，没什么收入。”

她的话有些棱模两可，引得戴佩妮来了兴趣，撑着下巴追问道。

。「戴佩妮」“你是街头演出的那一类吗？”

周春生失笑。

周春生“算是吧。”

周春生“那也是心情好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自己背着吉他流浪街角。”

周春生“也发过歌去过录音棚。也是少数，没什么版税收入。最高的一次应该是一两千那个样子，一个月。”

少女静静地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嘴角忽然轻轻提起，露出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

仿佛正在看电影，也不知心里期待些什么情节。

周春生“……最近也在治病，不仅没养活反倒还赔了。我算是没有退路了。”

时钟的秒针一口气也不喘。

。「戴佩妮」“怎么了生什么病？严重吗？”

薛之谦是三位老师中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当周春生说出来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会儿还有些不忍心。

一时有些语塞。

薛之谦“癌症。”

全场哗然。坐在身旁的许嵩表情第一次怔忪了瞬，他去看周春生此刻的神色，发现她一脸漠然。

好像并不在意似的。

戴佩妮静默片刻，笑着说。

。「戴佩妮」“没事儿，肯定会好的。春生是个音乐才人，有大好前途呢。”

薛之谦“对，以后你也不会是流浪歌手。只要你想，我可以带着你。”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笑着对许嵩说。

薛之谦“许嵩老师签你，我们签你。对吧，许嵩老师？”

许嵩这次不笑了，他的深沉的眸子里竟是意外的严肃，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许嵩“我签你。”

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