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卿莲放下糕点,不紧不慢的扯过桌旁的锦帕,仔细擦拭着每一根纤细的手指。
“进来。”
散发着幽香的雕花檀木门应声而开。
“公子,摄政王昨夜允了一千金,外加一柄诗人云寻之提字的金玉檀香扇。”连锐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翘着兰花指,嫌弃的指着那柄华贵的扇子。
待他走近。
卿莲拿过金玉扇,放在鼻下轻嗅。
只一下,他便擎着笑无赖摇头。
“蕊蕊,仔细闻闻。”
连锐是连家的家生子,比连从钦大五岁,自小服侍连从钦。
连从钦要来‘清楼’,身为哥哥的他当然不能让弟弟一个人冒险,但是身份上的差距,让他无法决定连从钦的去留。
然而,他也无法眼睁睁瞧着自己养大的弟弟往火坑里跳。
山不就我,我就不会去就山吗?
于是连锐也偷偷摸摸进了‘清楼’,被赐了个‘蕊蕊’不说,还得罪了几位贵客,将贵客们打的满地找牙,一战成名!
卿莲也是听说有这么个人,于是兴致勃勃打算观赏此人一番,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连锐。
连锐这厮知道‘清楼’是个什么地方的之后,日日扒拉着卿莲,企图将他冰清玉洁的公子弟弟领回山,结果自然是功亏一篑。
他也不气馁,但凡逮着卿莲,定是要吐槽一番此地没有山里好。
卿莲当时端详他片刻,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且回山。”
连锐当然不依,他怎能无功而反?
“公子是连锐的公子,连锐是公子的奴才,公子去哪儿,奴就去哪儿。”
“我已将你迁出连家了,日后你娶妻生子、改名换姓,都与我,与连家无关了”
“如此这般,又是何必!”
在外人看来,连锐这样忠心护主的人,确确实实不多。
卿莲又岂非不知连锐的小心思,一准儿天天琢磨着如何妄想将他聪明伶俐的公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于是,这一仗打了整整两年……
直至今日二人还留在‘清楼’。
让老鸨既欢喜,又无处发怒。
——
连锐凑过去嗅了嗅,随后一脸茫然的瞧向卿莲。
卿莲随手一展折扇,闭目轻嗅片刻,缓缓道:“此乃沉香木,这玉乃是上好的血玉。”
连锐恍然大悟,卿莲也有一串沉香木的小珠子,不过香味儿没这扇子浓厚。
“莫不是千年沉香木?”连锐指着金玉扇大惊!
卿莲合扇,一扇子敲在他的兰花指上,连锐疼的龇牙咧嘴。
“千年沉香木……一个男妓如何配得上?”他抚着扇骨边缘的金镂花,冷声道。
“是。”连锐自知犯了大错,翘了一年多的兰花指也规规矩矩的蜷缩起来。
“你我皆在线上,这线若是断了,这要是下去了,让我如何于列祖列宗交代?!”卿莲将扇子随意丢进托盘里。
“传予妈妈,抬价三百金。”
连锐瞧着那道不知要去往何处的纤细背影,轻声道了句是。
这条路如履薄冰,当初的心性也早已改变,而如今也是该拾回来的时候了……
奴的公子啊,莫怕,奴会一辈子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