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手.心事
(由真实故事改编,为了贴近人物也更改了一点设定)
(情感线Lust与Killer)
(以此纪念我第一个高中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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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忘的画手,是不可能会有心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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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Ink,一只画手。
我长期沉溺于色彩的王国,一个被我命名为涂鸦球域的幻想世界。
这导致我对外界信息的接收非常迟钝。
比如说,当我发觉班长和组织委员关系不对时,他们已经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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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挺惊喜的,毕竟谁不想让喜欢的CP成真呢?
仔细一想,哎呀不对啊他们不是才认识两个星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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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终于?可能是这么说的吧。终于意识到自己脱离现实的我开始留心关注他们的事情。
意外的是,我听到的几乎全是负面的评论。
有人说Killer海,有人说Lust瞎,有人说他们太做作,甚至有人扒出Killer的情史,硬说Lust是替身。
一张张不一样的脸都带着一样的情绪,厌恶,不屑,反感,在颜色的世界里被固化成一张张黑色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我那斑斓的世界被黑色充斥。
我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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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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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我只会把幻想中的颜色带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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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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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异常引起了Killer的注意。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有心事啊。”
我随意地转着手上的铅笔,懒散的瞳孔却是没有丝毫聚焦的意愿。
“可你看起来没有那么乐观了哦,Ink。”
他笑着,还撑着脸打量我的表情,似乎是想找出一点证明我的撒谎的证据。
“我很乐观吗?”
我看着他黑洞的眼睛,习惯性眨眨眼,视线不自觉又被他胸前那个靶心状的吊坠吸引。
他下意识握住吊坠,歪着头反问我:“不像吗?”
“随你。”
最近还不就是因为他的事情我才心神不宁的。
我最后还是开了口。
“……好吧,是因为你们,很多人说你们的坏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Killer并没有在意地耸耸肩,一脸看淡。
“我当然知道,明的都来更何况暗的?爱说就说吧,我听不见就行。”
伴随着眨眼,黑色的粘液从他眼角溢下,在白净的脸上滑下一道很重的痕迹。
黑色眼睛里错觉般闪过一点白芒。
我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讲真,得的这种病要是是我的话,我会开心的……大概?
因为我一直觉得那种粘液很适合书写,可以省一大批墨水钱?
可能吧,当然只是可能,生病这种事情又不是开玩笑。
偏偏这个时候,Lust好死不死地过来拉他的手,还一脸柔情款款。
妈的眼睛都要闪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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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宿舍今天开了一场批斗会,我罕见地放下手里的自动铅,非常认真地听了一会。
“Killer那个婊子有什么好得意的?自己单亲很光荣啊?”
“那个Lust不也是单亲吗?啧啧啧,难怪跟Killer走得那么近。”
“不就是两个没人要的傻狗吗,以为自己很吊啊。”
“要我看啊,班长就是不得已被Killer缠上了。唉,多好一小伙子啊。”
“哎呀,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纵观情场多年,Lust八成也是个烂胚——除了他那个滥情的人还有谁会看个电线杆都深情啊?”
“我靠他们不会是在演戏吧?!”
“呕,谁会像那两个傻逼一样跟陌生人唧唧我我啊!”
“不就是两个被抛弃的人吗,都是同类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到个好玩的,赌不赌他们什么时候分?”
“分毛线,他们都没说他们在谈啊。”
“但也没说他们不谈啊,嘿嘿。”
“呕,两个神经病而已。干嘛搞这些,嫌自己的事情太少吗?”
我竖起耳朵,有点好奇。
“他们不正常吗?”
“卧槽你见过谁会和刚见面的人搞啊!”
Fell拍案而起。
“他们之前完全不认识哎!而且Killer一直在谈啊,都他妈不知道谈几个了!”
“Lust也不是什么好蛋。”有人附议。
“那天Killer前男友不是来了吗?我靠你们是没看见,他们聊得有多欢你们知不知道?啧啧啧,Lust明显被情敌扣绿帽噜~”
吵来吵去,最后还是安静了。
午睡时间到了,我开了台灯,小心谨慎不发出响声,连铅笔的擦擦声都尽量减到最小。
我想,我不懂,但他们会懂。
听听他们怎么说的,说不定我就懂了。
这样我就多一个角度,看世界,也看人。
还可以给我多带来一点色彩。
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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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真的很好,当然,对我而言。
每天都一起吃饭散步聊天,脸上常常洋溢着一种好看的、像烟火那样金灿灿的颜色。
虽然有点古怪吧……嗯怎么说应该不太好。
我想拥有那种颜色的感觉一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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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是真的找不到Killer和Lust之间的疑点。
磕点满满的日常为什么不像在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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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节被老师抢走的自习。
我知道我理科很烂,文科也不怎么样,可我心情一糟就不想学。
可我不知道如何定义我的心情。
不想学就不学,我不会强迫自己。
于是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又在下面摸鱼。
准确说,光明正大地在涂鸦球域盗取自己想要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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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图打好了,两个小人一起恰巧克力棒的栗色和睦场景。
本来想画成暖暖浅浅颜色明亮的姐弟氛围,但画出成果来……
我对着自己的垃圾玩意儿陷入沉思。
这他妈咋看都是CP的粉红泡泡啊?!!!
把弟弟画太高了?表情太那啥了?动作太亲密了?
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啥问题都没有啊?怎么就是怪怪的?
是眼神还是线条?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还没等我纠结出个所以然来,下课了。
一滴黑色粘液突然滴在我的画纸上,晕出一团模糊的阴影。
“嘿,你在画什么呢?”
“没——”
我下意识抬头,和Killer黑洞无神的眼睛撞上。
他眨眨眼,眼角又滚下一滴粘液,眼眸错觉般闪过一点白芒。
像笔下姐姐多变且转瞬即逝的情绪。
“没什么。”
我习惯地眨几下眼,扯出一个笑。
假得跟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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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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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er有意蓄了发,后脑勺扎起来有一个小啾啾。
不止一个人背地里说他像个女孩。
这是全班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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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关注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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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观察他们,开始用铅笔记录而并非描绘。
日复一日,画稿数量渐渐可观。
刚开始还好,我现在却越来越提不动笔,或者说,不愿意。
杂质的介入让五彩斑斓的世界变得混杂,变得肮脏,让我直视它时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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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避似的捧起了课本,用乱七八糟的函数塞满大脑。
我不想……不想去碰画纸,不想去看我之前的画,也不想画。
笔下一直有他们的影子,在脏兮兮的色彩里扭曲成一张张讥讽的黑色笑脸。
我被抽象成笑容的暗红色图像包围,无法挣脱。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我甩不掉,也看不到。
罪恶感充斥着我的灵魂。
让我这个麻木的人也开始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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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有了痛苦的感觉。
呵。
真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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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去了趟小卖部,正好撞见Killer。
我下意识打了个招呼,他也拉着我自顾自说起了话。
“快乐就出自Lust~逗Lust笑Lust拍Lust打Lust揉Lust看他笑看他生气看他无语哈哈哈~”
Killer一边点着手指数着Lust的事,一边揽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玩~”
这话我听得莫名刺耳。
“你们关系真好。”
我生硬地挤出这么一句话,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再开口了。
他们向我逼近,暗红色的脸狰狞地叫嚣着。
“你都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
我有些害怕地躲了躲,倒是让Killer误解了我的行为,松开了我的肩膀,拉住我开始颤抖的手。
“你怎么了?”
“……穿少了。”
我错开他近乎逼问的视线,下意识挣开他的手。
“天气凉了,你也赶紧回吧,免得让Lust担心。”
他怀疑地看我一眼,丝毫没有离开的念头。
“你到底怎么了。”
“……你回去吧。”
颤抖的语调里夹杂着恳求的沉重墨色,我抬眼望着他,几乎要崩溃。
“……你还是回去吧。”
他皱眉停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了。
我低着头,突然觉得手上黏糊糊的。
愣了一下,我把指尖含进嘴里。
令人作呕的粘稠苦涩。
像极了发臭的劣质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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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有异样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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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粘腻的色块里,双手捧出了自己的灵魂。
影子里有东西窜动,张着狰狞的大嘴狂欢。
我麻木着注视自己的灵魂被我自己撕碎,眼瞳无光。
这就是……
心碎的颜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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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自由时间,我叫住了Killer。
他回头看看我,立马使了个眼神让Lust走开,然后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犹豫着慢慢向他走近。
影子缓缓走近他,抬起了手。
“我……想给你们画一段漫画。”
“我们?”
他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神情带点难以置信。
我微仰头看他,一脸认真。
“对,你们。”
又向着他走近一步,几乎挨着。
他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退,一把推住我的额头,笑得戏谑。
“喂,别这样,低着头看你好难受哎。”
我直接炸了,抬手就去抓他。
“你别开玩笑了!”
“好好好,你打算怎么画呢?”
Killer知趣地收回了手,换了一张更亲和的笑脸。
“呃……以日常为原型弄得更甜一点?”
他挑了挑眉。
“我和他不够甜?”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把我的用意误解让我有些着急。
“我是说用艺术手法浅加工一下就非常完美了!”
我尝试着向Killer比划自己的看法,他却一直笑着看我,没怎么听的样子。
“随便你吧~别出现本名就行。”
果然,他立马拋下我去和Lust亲密了。
妈的,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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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有私心,有本漫画欠了挺久,一直没画。
再加上他们之间的甜蜜让我想起了其中的一对。
虽然是同人,但……超级好磕好不好!
我终于有勇气再次抓起铅笔,以一个正当的理由画他们的故事。
可恼人的罪恶感还是萦绕在心头。
我可以感受到它们在我的影子里蠢蠢欲动。
走神了,线条一歪,直直划进画中Killer的心房。
刺痛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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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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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经过他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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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得有脚本有灵感。
灵感不需要刻意积累,对我来说,即兴发挥才是最好的水平。
那脚本……
我蜜汁自信地翻开草稿,一脸自豪。
不就是脚本吗这有什么难的。
我的作文可是拿过奖的~
习惯性的,我在草稿末尾随手连笔写上一句。
【我会让他们好好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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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相遇】
【他们站在新生的晨曦里】
【一切都是明媚的干净】
【你好,她笑眯眼,轻轻摆手】
【你好,他也笑着,微微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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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本草了点,毕竟能看就行。
可我在纠结细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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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足勇气去问了舍友们有什么建议。
他们轰笑成一团。
“不是,他们演得这么假你都看不出来?”
“哪儿演了?”
Fell捂着脸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我不清楚他针对谁,我还是Killer。
“拜托,Ink,哪对情侣会这么做作这么夸张?他们之间有磕点吗?”
我自知理亏,但还是不甘示弱。
“我觉得挺好磕的。”
“笑死,这又有什么好磕的?”
“我……”
也是,我自嘲地勾起嘴角。
我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既不反对也不认可。
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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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
【是同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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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进度一筹莫展。
我依然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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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异样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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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竟然和自己如此相似】
【他们突然觉得,这样挺好】
【照顾好自己的另一个影子而已】
【不需要那么多的精力】
【有了一个可以牵挂的人,心也没有那么空落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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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内心,他们的痛苦,突然就有了存在的意义】
【或许他们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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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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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们不会分手。”
“哈?!”是Fell他们震惊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些可怜虫还差什么没有表演吗?”
Fell带着挖苦的语气耸耸肩。
“不……”
我低下头,指甲慢慢刺进手心。
“他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只不过为了自己的私心接近对方!他们从来都没有走近对方心里!所以这一切不过是可笑的游戏!!!”
最后一句是我吼出来的。
影子里的东西停顿半刻,失控地尖叫,利爪直指我的咽喉。
我的灵魂被它们撕碎了。
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我稳住身子,倔强地抬了头。
被噎了半天的Fell终于缓过神,象征暴戾的殷红从他的眼里散去,变成愕然的苍白。
“……6,还得是你这个懂艺术的。”
我勉强扯出一个苦笑,背对他们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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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
好像是幻觉……
我在咳出独属Killer的粘液,浑身无力地躺在血泊似的黑潭中。
迷糊间,我看见了Killer。
他向我走近,举起了刀。
罪恶感吞没了我。
我没有挣扎,甚至嘴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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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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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要离开了】
【他也不得不放开牵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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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我就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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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笑着,回头联系你,我不会走】
【他懂了,只是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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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来找属于你的那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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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应该插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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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
【他们还是照旧嬉笑】
【照旧互相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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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画好的漫画给了Killer。
他惊喜地看向我,说画得好棒。
我扯扯僵硬的嘴角,胡乱揉成一团的画纸被手心的汗浸湿。
那是画稿的最后一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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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找到下一个玩伴前,这个游戏都要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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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画稿送给了Killer。
我欠他太多太多。
几乎是逃跑地离开他的视线。
找了个垃圾箱,把手里的画纸撕了,丢掉。
我在心里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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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我和你才是同类啊。
只不过你是跨进光明的勇者,我是龟缩在黑暗里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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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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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旁观者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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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啊,Ki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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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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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吧,把ink那个屑逼代进自己身上好奇怪,都是好好玩)
(为了写这个东西,心某可真是差点被罪恶感吞没啊)
(其实代进killer的是一个女孩子,都是为了避嫌及贴合设定改成男生了)
(审核放过心某吧心某真的只是为了设定orz)
(不过没有所谓了)
(他们会在我的记忆中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