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咳咳...想一笔带过。”林暮羽强压下喉咙里再次翻涌起来的血腥味,声音艰涩而无力。“你听我解释,果果。”
“解释?你嘴里有几句真话?”吴安果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林暮羽的领子,Alpha并不反抗。她想如果是吴安果结束了自己那也倒好,她爱她,她欠她好多,也许把这条命赔上就能还个七七八八了。
“我......”鼻氧管被蹭掉,氧气逐渐变得稀薄,太阳穴腾腾的跳动着,肺像是要被压成一页薄纸痛的不知如何形容。林暮羽费力的挤出后面的话“爱你......是”真!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她就昏了过去,素日里威严冰冷的Alpha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倒在了她怀里。
吴安果搭在Alpha脖颈上的手指逐渐收紧,勒死一个Alpha无异于给她一场凌迟。就算昏迷,检测仪上仍然显示林暮羽的感官还有着接收信息的能力。也就是说她在完全死去之前,每一秒都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死亡一件原本十分短暂的事情会像慢镜头一般无限拉扯着她的神经,直到所有器官都衰竭这场妖冶的凌迟才会落下帷幕。
连接在林暮羽身上的仪器在检测到她生命体征的急速下降后,发出刺耳的鸣叫,纷纷闪烁起红灯。病房外的莱茵和里西斯来不及多想,冲了进去。
金色的枷锁攀附上Omega纤细白净的四肢,将她束缚在墙面上,吴安果没有挣扎,只是垂着头让长发微微落下,叫人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里西斯一边检查林暮羽的身体状况,一边按下呼叫铃,“通知急救室,准备408室抢救!”
正午的阳光愈发强烈,透过玻璃放肆的将那滴被踩脏的泪水蒸干。可是任凭阳光强烈,也无法真正蒸干受害者们已经积聚成湖泊的悲哀。
洁白的瓷砖上倒映出吴安果精致的面容,她在哭泣,她是受害者,亦是加害者。她加害了自己的未来以及自己对她的爱。她又被她伤害,又为她所利用。
一片忙乱中,Omega安静的被钉在墙上,轻声啜泣,不为人知。一如既往,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没人知道她被人加害的过往。恨与爱,往往都是因为彼此太过相似。
里西斯安排好林暮羽后,一脸疲惫的脱下无菌服。刚准备坐下喝口水,才想起来吴安果还被莱茵拷在墙上呢!
急匆匆赶到病房,果不其然!
莱茵十分有皇室风骨的坐在椅子上,硬是把一把普通的椅子坐出了王座的感觉。而吴安果还是被拷在墙上,眼角泛红,发丝微微凌乱,精致的妆容也有些晕染,有种别样的颓废美。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受到了造物主的垂怜,无论何时都精致而美好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意。
这幅画面令里西斯一怔,阳光笼罩在Omega的身上,金色的枷锁像是华美昂贵的饰品与她白皙的手腕很是搭调,乌黑的长发末梢打卷。逆着光,他看不太清Omega的五官,朦胧而华美。
吴安果身上似乎带着圣书中所描述的——神性!
她好似堕落染尘的神明,等待着审判。
“咳。”里西斯战术性的清了清嗓子,“莱茵,把人放下来。”
“里西,她刚刚伤了老师。”莱茵漠然的看着里西斯。
“现在小暮又不在这里,而且你也知道吴安果于他而言有多重要。”里西斯试图说服莱茵。
“她刚刚伤了老师。”莱茵依旧不为所动。
里西斯暗道不好,莱茵这孩子从小就是倔脾气,认定的事情就是坚决不改,吴安果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在他面前得到原谅了。“莱茵,至少别伤着她。我们都不想让小暮对她的愧疚更深了,对吧?”
“也不愿意,让小暮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对吧?”Alpha半是叹息半是安抚道。
“哼~”良久莱茵轻哼一声以示不满,但是还是将人放了下来。
吴安果被放下来后索性到卫生间把妆卸了,素面朝天的坐在里西斯的对面,可那一身矜贵的气息依旧让她高不可攀。
“我不擅长话术,就直说吧。”里西斯为吴安果倒了一杯咖啡。
“说什么?为她辩解么?”吴安果礼貌地接过咖啡,却一口未动的搁置在一旁。
“嗯,不算是吧。只是说说她每次都未来得及说完的话。”里西斯的声音在止咬器下显得闷闷的,有些委屈似。
“她当时也没得选,更何况还有可能根本就轮不到她来选。我知道你怨恨她,认为你父母,你姑姑的死都是她所为。”
吴安果的脸上没有神情,里西斯只当她是不否认。“可是她那年也才十八岁,在大部分人还觉得未来很长的年纪,她就要面临生死的抉择。”说到此处男人海水一般的眼眸露出几分忧伤,回忆很渺远,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