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泉》是一个长期深受喜欢的故事,竟然在霍格沃茨的节目庆祝活动中被排成了一部圣诞节的哑剧,这是绝无仅有的。
那个时候的草药课教师赫伯特··比尔利教授(比尔利教授最后离开了霍格沃茨,到魔法戏剧学院任教,他曾经向我坦言,他始终强烈反对将这个故事搬上舞台,认为它不吉利)是一位十分热心的戏剧爱好者,他提出要把这个深受孩子们喜爱的故事改编成一个圣诞节的演出节目,供师生们欣赏。我当时是一位年轻的变形课教师,赫伯特分配我负责“特技效果”,包括提供一个功能齐全的好运泉,以及一个小型的草坡,我们三个女主人公和一位男主人公做出往上爬的样子,然后草坡慢慢沉入舞台下面不见了。
我认为,我可以毫不自夸地说,我的好运泉和草坡都认真负责地完成了分配给他们的任务。然后,剧组的其他成员就不能这么说了。我们暂且不说神奇动物保护课教师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提供出的那条巨大“蚯蚓”模样古怪,动作滑稽,因为最后证明是人为因素破坏了整台演出。
比尔利教授作为导演,竟然没有意识到发生在他鼻子底下的感情纠葛,这就很危险了。他不知道扮演阿玛塔的学生和扮演倒霉爵士的学生一直是一对恋人,而就在大幕拉开的一个小时前,“倒霉爵士”移情别恋,爱上了“阿莎”。
只要说一句就够了:我们那几个寻找好运泉的人始终没有到达山顶。大幕刚刚拉开,凯特尔伯恩教授的“蚯蚓”——大家这才看出是一条被施了肥胖咒的火灰蛇(人们绝不应该把它引进一个镶着木板的房间,也不应该给他施膨胀咒)——突然爆炸,腾起一团炽热的火星和灰尘,使大礼堂里充满了烟雾和布景碎片。它在我的山脚产下的那些巨大的火蛋点燃了地板,“阿玛塔”和“阿莎”捉对厮杀,决斗得难解难分,比尔利教授也被卷进了她们的交战。浓烈的大火席卷了舞台,眼看就要吞噬整个大礼堂,师生们不得不从礼堂撤离。那天晚上演出的最后结果是,医院里人满为患,过了好几个月,大礼堂里那股刺鼻的焦木头味儿才逐渐散去,过了更长的时间,比尔利教授的脑袋才恢复了正常的比例,凯特尔伯恩教授才结束了他的试用期(凯特尔伯恩教授在担任神奇动物保护课期间,经历了长达六十二年的试用期。他和我的前任——霍格沃茨校长迪佩特教授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迪佩特教授认为他有点鲁莽草率。不过,到我担任校长时,凯特尔伯恩教授已经变得稳重多了,尽管总有人一针见血地认为,他的四肢只剩下了一肢半,也只能过一种相对比较平静的生活了)。校长阿曼多·迪佩特规定今后全面禁止哑剧演出,这样一个傲慢的非戏剧性的传统,霍格沃茨一直延续至今。
尽管我们的演出以惨败收场,但《好运泉》大概是彼豆故事里最受欢迎的一个故事,不过它像《巫师和跳跳埚》一样,也遭到了一些人的诋毁。不止一位家长要求把这个故事从霍格沃茨图书馆清除出去,其中碰巧就有布鲁图斯·马尔福的一位后裔——卢修斯·马尔福先生,他一度是霍格沃茨学校董事会的成员。马尔福先生提交了要求取缔这个故事的书面申请:
任何描绘巫师和麻瓜通婚的虚构或非虚构类作品,都应该禁止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书架上。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因阅读这些宣传巫师和麻瓜通婚的故事而受到影响,玷污其血统的纯正。
我拒绝把这本图书馆撤掉,并得到了董事会大多数成员的支持。我给马尔福先生写了一封回信,解释了我的决定:
所谓的纯血统家庭,通过抵赖或说谎的方式,否认他们家庭里有麻瓜或麻瓜出身者,以维护他们所声称的血统的纯正。他们还企图把他们的这种伪善强加给我们其他人,要我们取缔那些说出他们所否认的真相的作品。世界上的每一位巫师,其血管里都混杂着麻瓜的血液,因此我认为,把这一主题从我们学生的知识宝库中清除出去,是既不合理,也不道德的。(我回信之后,马尔福先生又来了几封信,但主要是对我的理智、出身和个人卫生的辱骂之词,与这篇评论没什么关系。)
这次交流,标志着马尔福先生开始长期致力于把我从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也标志着我开始把他从伏地魔最得力的食死徒的位置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