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铃铛赶到地牢里,入目便看到江厌离衣物凌乱着,花容失色、面如死灰的样子,像极当初魏无羡掉落乱葬岗的模样。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骤停了。
薛洋还算镇静,脱下外衣给她先披上,将腰带解开丢到一边,可下一秒,当江厌离嘴角的血逐渐往外渗出,血流不止时……
‘咬舌自尽’四个字瞬间闪过!
薛洋“快!喊人!”
门外的弟子慌作了一团,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找唯一的医手温情姑娘,薛洋抱起江厌离渐渐冰冷的身躯,正要离开地牢,下一秒,飞溅的血液伴随着那声惨叫渲染了整个墙壁……
他僵硬地转过头,那一幕比生平见到的所有场面都要血腥。
铃铛墨发凌乱在风中,喷溅的血玷污了她的脸颊,那个人脑浆迸裂,血肉模糊,根本辨不出五官来了…
但是,铃铛并未就此停手。
一拳又一拳的捶打,就像在揉面团似的,最后留在墙壁上的只有模糊的的血肉…
甚至连白骨都清晰可见,碎的惨烈。
在场的弟子除了薛洋无一例外跪地呕吐,吓得魂都丢了…
铃铛“……给我。”
她伸出手,满是鲜血。
眸子空洞无神,如死了般的寂静。
薛洋“…我帮你救她。”
薛洋微微眯了眯眼,收臂抱的稳稳当当,此时铃铛也意识到满身的肮脏,不再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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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房里,温情施针医治暂时止住了血,温宁将熬好的药端到旁边,她将手帕沾上药汁,随后放进江厌离的嘴中,含着药就挂着命。
剩下的只能看她的命数。
入夜江厌离发了高烧,铃铛按照温情的叮嘱不断用冷毛巾给她敷,几个时辰,来来回回敷了不下上百次。
终于高烧褪去,她累的瘫坐在地板上,温宁给铃铛端来一杯雪梨汤,小心翼翼地说道:
温宁“我姐说江姑娘命大,肯定能醒过来…先喝点,补充体力。”
铃铛没有反驳他的理由,同样的服饰,同样是温家人,为什么有的人是人,有的人做出的事连鬼也唾弃呢?
她想去端,可一点劲都使不上。
温宁前不久刚给她包扎好的口子又裂开了,他先将雪梨汤放置一旁,又拿来药箱给她重新包扎。
少年的神色小心又谨慎。
铃铛觉得她现在应该说那两个字,主人教过她的…
铃铛“…谢谢你。”
温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温宁“我姐说医者本分就是救死扶伤,你不嫌弃我手拙就好。”
房外,温情还在熬制药。
薛洋倚靠在窗边,漫不经心道:
#薛洋“那女…那江姑娘能醒来的把握你有几分?”
温情“我只做了我该做的,就看她争不争气,想不想活。”
温情神色向来冷冰冰的,语气也是如此,她救人不问缘由,不问因果,所以在温家人中她们这一支是最特殊的存在。
命是救回来了,可对一名世家女子而言受了如此大的侮辱,恐怕心如死灰…
剩下的只能看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