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都君

两人的名字挨得紧紧的，就反佛他从此也有了依靠。

他年纪小，不懂的“未都君”这个称号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地位，也不懂得能进入未都山是怎样的殊荣，他只知道，这儿比他以前呆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

未都君再也不只是每天傍晚才会前来，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早上，每每过来都会教他识文认字，他也很认真学。

未都君年少成名，玄术祖师，到如今早已是半仙之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似乎是天地初开便就在这人间，又似乎不是。

他清冷惯了，这突然多了个能跑能跳的小孩儿，些许不太习惯。

虽说这小孩儿不爱说话，也安安静静的，但死气沉沉的未都山，还是有了一丝生气。

小孩儿总是会跑去后山竹林中，一呆就是一整天，他问过小孩儿，为什么喜欢那个地方。

白卿梧说：“因为我就是在这种地方遇见你的！”

他总是不肯唤师父，说话之间总是你啊你的，但已成半仙之身的未都君似乎也不会与他计较，随他去了。

“你今日又要下山吗？”

白卿梧站在山道上，看着前边的身影。

未都君脚步一顿，他没有想到这小孩儿竟会追出来。

他转身，看到那个比来时高了一大截的小孩儿：“小哑巴舍不得师父？”

小哑巴来未都山已经快十年了，身量比初来时欣长了不少，快要和他差不多了。

他和他一样，一个不肯好好叫师父，一个也小哑巴小哑巴叫了十年。

来未都山的第二年，未都君便开始教他玄术，到如今，已是习了八九年。

未都君说，他天生灵脉通透，比普通人宽了不少，加上自身聪慧，习玄术总是比别人快的，假以时日，也许还会超过师父。

未都君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不想胜于蓝，在他眼中，未都君是永远无法超越的存在。

十七岁的小哑巴，比刚来时成熟不少，未都君总是笑他年少老成，比他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还老成。

小哑巴就真的装作哑巴，不理会师父调笑般的话。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小哑巴不会每句都会回答师父的话，以前寡言少语的未都君，在小哑巴面前，衬的话多了起来。

小哑巴低着头，小声道：“几日？”

“不知，快则半月，慢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小哑巴却知道了。

许多时候，未都君出门都是几月才回，但总是不肯带上他，小哑巴不知道世间到底有多少被煞气侵蚀的地方，不晓得煞气到底有多厉害，扰的他师父许久也不曾归山。

但是他恨极了煞气。

未都君说，他的亲人或许就是被煞气侵蚀而死。

但是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亲人，不记得自己的亲人因何不在。

几年来，他也懂得了煞气的危害，知道世间有很多以煞气来修炼邪术得存在。

未都君每次下山，都是去处理人煞。

以煞气为本源，修炼的人，称为人煞。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何处翻出来一本古籍，上边记载了关于人煞的一切；然而人煞还没有将真正的煞气为自己所用。

书中所说，还存在一位魔煞，那位才是煞气的最本源。

小哑巴抬起头，目光坚定：“能带上我吗？”

未都君似乎早已料到小哑巴会说这句，丝毫不惊讶。

“你唤我声师父，我便带着你。”

小哑巴没说话，转身就走。

闻，世有山，名未都，山中有一半仙，仙风道骨，救济苍生，然，无人窥见其面，无人遇之其人，若飘渺云烟。

高高在上的未都君，此时竟逗得一个孩子。

“好了好了，小哑巴还生师父气了？”

“带着你便是。”

“不过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谁哭鼻子了？

他想。

他一言不发，跟在仙君身后。

何为仙君，未都也。

未都君每次出门，都是在除煞。

这次也不例外。

人煞出现的地方，是离未都山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两人改头换面，住进了一家简单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