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怜的然姐

我看着眼前的妇人，身高大概一米六，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身材丰满且又婀娜多姿。同样是白白嫩嫩的皮肤，难怪小女孩的皮肤那么白嫩，原来是遗传她的母亲。年纪大概三十出头，说是大婶其实叫大姐比较贴切，因为皮肤真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她穿着一身短袖，吸引我注意的是手臂上清晰的伤痕与他白净的皮肤格格不入。

手臂、手背，甚至于脖子上都有新的伤痕和旧的伤疤。难道是家暴吗？看着她那憔悴的眼神，我不禁黯然神伤，那么善良美丽的一个女人，身上却又那么多的伤痕，真是苍天无眼。

妇人说他姓刘，叫刘然。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喊她然姐，或者喊她婶子也行，顿时我心头感觉暖了几分。

然姐说她女儿叫刘雨儿，雨儿她父亲因为是个赌鬼。在前几年就和刘然离婚了，说着说着眼眶不自觉的开始泛红。我腼腆的安慰了然姐几句，并跟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就说我是个孤儿，名字叫花三辰。之前还有亲人的时候，大家都叫我“三儿”。其他的我都没细说，因为我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然姐说她女儿叫刘雨儿，今年五岁半了，刚上完幼儿园。雨儿她父亲烂赌成性，整天不务正业，尽想着在赌桌上赢大钱，享受荣华富贵。在五年前把家里输得精光，还饭都吃不起。家里能当的能买卖全都卖个不剩，还锅都当废铁卖了。甚至还想着把雨儿卖给没有后代的有钱人家。然姐死活不让，后来就跟她丈夫离婚了，就在五年前，那时候雨儿才六个月大。

离婚之后然姐带着雨儿离开了他父亲，在外边摆地摊，还租了个小房子住，是那种移动板房，她说便宜。卖点小玩具、小工艺品好不容易把雨儿养到了这么大。可是他前夫不知怎么找到她和雨儿住的地方，都离婚五年了，一碰到就管她要钱。不给钱的话就把雨儿带走，可是然姐死活不让啊，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她的赌鬼前夫。好几千块钱啊，这可是她存了好几年，准备给雨儿将来读书的钱，她前夫可真不是个东西。

本以为给了钱就万事大吉了，看到雨儿还陪在自己身边，然姐也就安心了。这么多年母女辆相依为命，看得出来然姐还是很疼爱她女儿的。自己身上穿都是旧衣服，洗得颜色都掉了却把雨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小公主似的。

可他前夫倒好，拿着钱不到半天功夫就又输光了。又回头找然姐要钱，可是她哪有钱呐。身上就剩几十块还是刚出去摆地摊挣的。于是她前夫拿不着钱就动手，最近今天然姐天天出去摆摊。回来的钱全让赌鬼抢走了，挣少了还得挨揍。

我轻声细语的问了然姐，问她怎么不报警啊。然姐说雨儿她父亲拿雨儿威胁她，敢报警的话，等他出来以后她们母女俩都没好日子过。我看着然姐，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我想吃牛肉面，你能请我吃牛肉面吗？我和妈妈都没钱了，妈妈刚刚的一块钱还给我卖了个棒棒糖”。雨儿拉着我的衣袖，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没问题，雨儿想吃什么都可以”。我摸了摸雨儿的头，这么善良乖巧的小女孩。怎么有个这样的父亲。

我牵着雨儿的小手来到了一家牛肉馆，后面跟着的然姐有点不好意思，我就上前安慰了几句。

前些天在地主家搜刮的银两只剩六十八块了。来了三碗牛肉面又花了三十，唉，真穷啊。

对了，冷冰冰给我的手提包里边有张银行卡，看来改天得去查查里边有多少钱了。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好像还有串叫芳村花园的小区的钥匙，一会找路人问问在哪吧。这些总是天睡草地，白天醒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飘香的牛肉面端上来了，旁边的雨儿看到哈达子都流了出来。吃着牛肉面让我想起了九娘，和村里的邻居们。神仙岭，我永远的故乡，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吃饱了结了帐，我和然姐母女俩来到了公园坐了下来。雨儿看到满地的花，开心极了，时不时吵着她妈妈给她摘上两朵。

“然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满脸严肃的的看着她。

带着雨儿玩耍的然姐脸色马上又沉寂了下来。

我和然姐说过我是孤儿，之前被一队华侨夫妇收养，后来那队夫妇出车祸离开了人世。可是他们之前还留着一栋房子，我作为遗产继承人，所以这房子就到了我的名下。还把之前救人，去警局的事情含糊的跟她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不知道冷冰冰给我的房子钥匙，到底是谁的，但是看雨儿他们母女俩可怜。然姐人又很好，让我从新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然姐，要不你别回你租的那活动板房了，跟我一起住吧。以后你就是我亲姐，雨儿就是我亲妹妹”

然姐听到我这么说脸色沉默不语，旁边的雨儿听到有了哥哥以后，马上就朝我怀里铺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微笑。大声嚷嚷着自己有哥哥了。看到雨儿这样，我就知道我做的没错。

然姐沉默的脸也终于有所回暖，在我好说歹说之下，最终为了雨儿她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但说只住几天，等找好了新的住处就跟雨儿搬走。

“我说然姐，我都是你亲弟弟了，你咋还这么见外。再说了，雨儿是我的亲妹妹，你舍得她走我还舍不得雨儿呢”

“是吧，雨儿”，我抱起了面前可爱的小女孩，一脸真诚的看着然姐。

“噗，然姐也被我逗乐了，我是你亲姐，雨儿是你亲妹妹，这关系不就乱套了么”

“然姐，你别管了，就这么定了。”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姐低头不语，表情全是默认了。

我也是凭着一腔热血做事，就感觉做自己喜欢的事，做就对了，哪怕别人觉着是错的也没关系。

其实出门在外，新认了两个亲人我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我与他们也算同病相怜了。都是老天抛弃的可怜人啊。

然姐说芳村花园她知道在哪，以前摆摊的时候去过。离这不远，走路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据说那是个很清静的地方，是看房子，居住的多数是老人。

于是我们三个就边走边聊，然姐一直在说雨儿的事，说雨儿从小就很乖。很会心疼人，这孩子看见喜欢的东西都不敢说，知道她妈妈摆摊辛苦，一直都憋在心里。

吃东西也不挑食，哪怕是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一样是把饭菜嚼烂了吞进肚子里。她说有一次，做了雨儿不喜欢吃的红萝卜。雨儿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把饭菜嚼了就往里头吞，吃完后自己还偷偷的哭了起来。

我一边听着一边乐呵，渐渐的沉重的心情放松了几分。

我跟然姐说以后就叫我“三儿”，雨儿就叫我三哥。

“三哥，”雨儿也很懂事的一口一个三哥的叫着，也许对于她来说，离开了那个讨厌的父亲，无论住哪里都开心。脸上的笑容从未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