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玉都.
(一)琴棋茶社。
白玉刚走出客房,陈伍仁就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抓住了白玉的胳膊。
“朝儿,快去救救哥哥,他被审刑司抓去大牢了。”伍仁哭泣着说道。
“不急,慢慢说,你可是公主。”白玉提醒道。
“嗯,对,玉儿,”伍仁知道自己刚才失言,赶紧改口,“不对,不能慢啊,是那个楚阳公主命人抓走的哥哥,你再不去,哥哥就没命了,呜呜…”伍仁急得眼泪直流。
“堂堂展朝公主,注意形象。”白玉拿出绢帕为伍仁擦眼泪。“放心,我在想办法了。”
伍仁立刻止住了哭泣,却还是抽泣着看向白玉。
“小七,你速去楚阳公主府带两个人到审刑司。”白玉吩咐贴身侍卫,又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又吩咐了几句。
“是。”小七应着匆匆离去。
“墨影,我们去大牢。”白玉对墨影说着,挽起伍仁的手,走出茶社。
玉傅呈在门缝内恰巧看到这一幕,只是白玉急切的要去救陈予之,没有发现。玉傅呈见白玉一行离开,便吩咐楚旻跟上去探查情况。
(二)审刑司大牢。
刑讯室里,陈予之被鞭子抽打的全身血痕,双手吊起在刑架上。
“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快些把人给我放了。”江岳楼冲了进来,指着典狱长吼着。
“江将军,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证据确凿,您这是为难小斯了。”
典狱长陪着笑。公主和将军他都不敢吃罪。
“放屁的证据,快点给劳资放人。”江岳楼揪起典狱长的领子吼道。
这时楚阳公主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陈予之,鄙视的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江岳楼。
“楼哥哥,你杀了他也无用,本宫说谁有罪,谁就有罪。”楚阳公主趾高气扬的对江岳楼说道。
“你想怎样?”江岳楼怒目看向楚阳。
“你知道我的,只想要你而已,只要你肯向父皇请求赐婚,待你我成婚之日,本宫自然会放了陈太医。”楚阳公主说道。
“你敢!”江岳楼疯了似了喊道。
楚阳公主却轻笑着看向他,等他同意。
“好大的口气,敢动我的人。”白玉走了进来,扬声说道。
楚阳和江岳楼同时看向白玉。
“把人带进来。”白玉又对贴身侍卫小七说道。
小七押着一个嬷嬷和一个婢女走了进来。楚阳看去,一脸惊讶,那两人正是楚阳的贴身嬷嬷和婢女。
那婢女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知错了,那几包红花和砒霜,是奴婢放进医馆诬陷陈太医的。”那婢女慌张说道。
“大胆奴才,你个白眼狼。”
楚阳愤怒的打了婢女一巴掌,那婢女被打到嘴角出血,却颤抖着不敢吭声。
楚阳公主又怒目看着贴身嬷嬷,吓得嬷嬷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原来楚阳公主一向挥霍惯了,自立公主府后,领的月钱根本不够,她便差这位贴身嬷嬷偷偷变卖宫中赏赐。而这私下交易宫中物品是违法的。
“典狱长,既然人是被冤枉的,还不即刻放了?”
白玉看向那正在用衣袖擦汗的典狱长。
“是,是,是,”典狱长吓得连说了三个是。
江岳楼旋即拔剑,把那吊着陈予之手臂的镣铐砍断。陈予之瘫软的倒在江岳楼怀里。陈伍仁亦赶紧跑上去,一起扶住陈予之。
白玉看到陈予之被打的奄奄一息,心疼无比。看向拿着皮鞭站在那里的狱卒。
“陈太医是被诬陷的,这滥用刑罚对待无辜之人,该当何罪?”
白玉看着典狱长,两眼冒火。
“这,这,”典狱长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白玉没等他回答,便去拿过江岳楼手中削铁如泥的剑,走向那名狱卒,一剑将狱卒拿着皮鞭的手削断。
“啊~~”那狱卒惨叫一声捂着胳膊跌坐在地上。
“啊~~”
那名婢女见到狱卒鲜血直流,惊吓的大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
楚阳公主看向白玉,颤声问道。
“你只要知道,陈予之是我的人,你动不得。”
白玉轻蔑的眼神看着楚阳公主。
“回医馆。”白玉说道。
江岳楼和伍仁一起扶着陈予之,与白玉一行人离开。
典狱长赶紧命人将那受伤狱卒送去医治,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不敢看楚阳公主一眼。
楚阳公主站在那里呆愣了一会儿,才命人将那晕倒的婢女和嬷嬷一起押回公主府。
(三)予之医馆。
陈予之躺在床上,白玉命人端来热水,又打开药箱,为陈予之处理伤痕。
那皮鞭抽的陈予之皮开肉绽,白玉边处理伤痕边心疼的流眼泪。
“哥,”伍仁站在旁边亦泣不成声。
白玉听到伍仁说话,才想起,抬眼看向伍仁,伍仁这才惊觉到江月楼是外人。
“墨影,送公主回府。”白玉吩咐道。
伍仁只得眼泪汪汪的跟着墨影离开。
“嘶~~”陈予之疼得醒了过来。
“予之哥,你再忍一下,”白玉看到陈予之痛苦的表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不疼,你继续上药吧。”陈予之抬起手为白玉擦脸颊上的泪滴。
江岳楼在旁边看着,醋意十足,却又不敢发作,毕竟是白玉救下的陈予之。
“傻瓜,”
白玉强挤出一抹笑,继续给陈予之上药。
终于鞭伤全部处理完毕。
婢女把一盆血水端走。又打来一盆清水给白玉洗手。
“小七,将医馆内的人全部遣散,换上我们自己人。”白玉吩咐道。
“是,主人。”小七应着走出去执行。
白玉又帮陈余之盖了一下被子,才站起来看向江岳楼。
“江岳楼,为何那楚阳公主会用予之哥胁迫你?”白玉站到江岳楼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这,”江岳楼看了一下床上的陈予之,陈予之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快说,我在问你。”
白玉挡住了他俩的对视,又继续问江岳楼。“你若不说,待下次那楚阳公主再来胁迫,你又当如何?”
江岳楼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和予之在一起了。”江岳楼说道。
“什么叫在一起了?”
白玉疑惑的眼神看着江岳楼的眼睛:“可是有了逾越之举?”白玉又厉声质问。
“嗯,”江岳楼点点头。
“不要。”陈予之在床上喊道,却没能阻止。
白玉狂怒,啪啪两声,狠狠的扇了江岳楼两巴掌。
“自幼我便对予之哥呵护备至,不让他受一点点委屈,如今却因为你,伤成如此,又险些丧命。你敢动他?谁给你的胆量?”白玉怒吼。
白玉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抬手又狠狠给了江岳楼一巴掌。江岳楼嘴角出血,却因心怀愧疚,站在那里任白玉打他。
“不要,朝妹,都是我的错,”陈予之轻声喊道。
“你心疼他?你在心疼他?”
白玉一手指着江岳楼,转头看向陈予之“你又将本宫置于何地?”白玉怒问。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
陈予之泣声说道。
江岳楼这才惊觉,站在眼前的才是展朝公主。
江岳楼上前单膝跪地,看向白玉。
“一切都是我江岳楼一人之错,但我是真心喜欢予之,还请公主成全,日后公主有任何请求,我江岳楼肝脑涂地,必报答公主今日搭救予之的恩情和成全我二人之恩。”
江岳楼一字一句说道。
白玉见事已至此,便稳住了情绪。
此时已然是深夜。
“你先留下照顾他吧。”
白玉对江岳楼说道。又转身坐到床边,为陈予之盖好被子。
“伍仁即将大婚,待她婚后,本宫再细细与你计较。”白玉对陈予之说道。
陈予之拉住白玉的手“今生我负了你,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先把伤养好。”白玉抽出手,站起身,离开。
江岳楼见白玉走了出去,才敢站起来,坐到了床边。
“疼吗?”
陈予之看到江岳楼嘴角未干的血迹,问他。
江岳楼摇摇头,旋即又点点头,一脸委屈模样。
“活该。”
这表情惹得陈予之轻笑出声。“嘶~~”却扯着伤口疼了起来。
“快躺好,要不要再给你上些药?”江岳楼赶紧关切地问。
“不用,明天再换药即可,快睡吧。”
陈予之往床里面挪了一下,空出位置给江岳楼。
“嗯,”
江岳楼应道,脱下鞋袜,躺了下来。
“传闻是真的,展朝公主果然狠绝。”
江岳楼想起了白玉。“那伍仁?”江岳楼问向陈予之。
“她是我的亲妹。”陈予之回说。
“明白,我这是抢了公主的人。”
江岳楼侧身看向陈予之,若有所思说道。
“所以呢?”陈予之问他。
“抢来了,就绝不后悔,今生不离不弃。”
江岳楼伸出两根手指,做发誓状。
“嗯。”
陈予之微微笑了一下,太过疲乏,便闭上眼睛,睡着了。江岳楼伸手把陈予之搂在怀里,不一会儿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