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动。”
曹伶的手指，冰凉的附在他的唇上。
这个姿势，几乎是整个人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徐甫的脸颊好似燃烧起来，心跳，无端的慌乱。
他们站在茶花树的背面，只见一个灰衣的小太监鬼鬼祟祟从后边穿过，跑到内宫里去了。
“闻到了吗？徐大人。”
徐甫的鼻子里只有曹伶身上的淡淡花香，懵懵然的点头。
“他是从张贵妃宫里跑出来的，身上还带着纸燃烧后的烟灰气味，还有，线香。”
“徐大人常常敬拜祖先，应该知道，这样的香味，只有在拜祭死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曹伶说的笃定。
“那就请伶妃娘娘，和我一起夜探张贵妃的寝宫吧。”
强自压下去的心动，滚在喉头。
徐甫只知道，今夜过去，恐怕要变天了。
天色如墨般漆黑，贵妃宫守卫并不算森严，绕过几次太监巡视，徐甫直接带曹伶飞上了张贵妃宫内的高树。
从上俯视下去，零星响动也可全部掌握。
天色已晚，恐怕连雀鸟都睡得昏沉沉了。
曹伶一双眼睛掩在披风之下，却依旧明亮。
“那里，似乎有零星火光。”
徐甫顺着她的手臂看过去，夜间仍璀璨盛放的茶花树，妖娆万分。
他带身旁的人悄悄从树上溜下去，只觉得拦抱的时候，怀里的人柔弱无骨。
这样瘦，腰肢轻轻一握，就会折断一般。
他们立在茶花树下，看见还未完全熄灭的零星火光，大部分都烧成了灰烬。
曹伶蹲下去检视，从灰烬中捞出还未燃尽的半枚纸钱。
就是这里了。
一个小太监，深夜来到张贵妃的寝宫里烧纸，太可疑了。
宫里最近消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小张公公。
如果人真死了，会埋在哪里呢？
心思涌动之间，看见满树茶花，曹伶心内震动。
“啪——”巨响之下，惊飞了树上的雀鸟，惹得小门上熟睡的小宫女慌忙站起了身。
一时间，后院亮起了灯火。
几个宫女提着灯四处巡视，却没能看见，不远处花树背后的两个人影。
“天也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估计是花枝掉下来了，你怎么这么胆小。”
“看，可不就是茶花树枝。”
“吓死我了。”
花树背后的两个人，屏住了呼吸。
“呀，这是谁还在这里烧纸，真是晦气。”
“明天回禀娘娘再说，先收拾了。”
徐甫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宫人的话音近在咫尺，如果被发现。
“收拾好了就和我一道回去，太冷了。”
“好了好了，等等我。”
宫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徐甫放松了身体，只觉得背后惊起一身冷汗，而曹伶的脸色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直到穿出了御花园，曹伶忽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大人不如明天起个大早，在消息走漏之前，我会去张贵妃的宫里，和大人做一场戏。”
“大人可愿意吗？”
似乎她的疑问，已经有了回答。
只是关于小张公公是否真的死了，以及埋在了哪里，要等到明天才告诉他就是了。
徐甫心内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个女人这样笃定自己一定会帮她呢？
明明姿容并无惊奇，只是风骨，让人一见难忘。
而自己也由一开始不想让她像姐姐一样死在冷宫的些许同情，转变成今天的莫名情愫。
徐甫惊异于自己竟然会被她一直牵着鼻子走。
但唯一肯定的是，他绝不想让曹伶死。
而张贵妃与现在的曹伶比起来，要让曹伶消失，实在太容易了。
况且，护卫宫禁是他职责所在。
如今宫里如果真有人死了，也是他的失职。如今能够查出来，算是将功补过。
曹伶此举，也算是帮了他。
想到这里，徐甫静静点了点头。
第二日，阖宫震惊。
从张贵妃的宫里的茶花树下，竟然挖出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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