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向柒,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近乎癫狂地笑起来,“没想到咱们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首席竟也有动情的那一天!”
垂死的男人挤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可惜了。你们不可能长厮守。她额间的蓝白色印记,正是吟鸾国冰之一族的族印。在下心存鸣蛟,不愿叛国,故将那一瞬至现在的影像隔空传至潜蛟阁。在下只恐不过多时,首领自会持举天弑神前往围剿。首席就等着给【雪焰寒衣】收尸吧!”男人嘴角血液流溢,临死前一直保持着诡异的微笑,直至笑容僵硬,身体从半空中坠落。
“柒,你还好吗?”白惊慌失措地探着柒伤口处萦绕的荧绿色毒气,却没有接柒递过来的令牌,施法护住柒的心脉,防止毒气渗入心脏。
“无事。”柒抬袖拭去嘴角血迹,若无其事地召回魔刀千刃,可最终竟眼前一黑,向后仰去。
“柒!”白惊呼,立刻操起轻功,接住即将落地的柒。
白将柒轻轻放在背上,向他们栖息的古柏走去。少年的下颌骨硌在白的肩上,硌得白肩膀生疼。
“柒!”白将少年倚着树干放下。白摸向衣襟处,摸出一个绣着精致鸾鸟纹的小瓶。将淡紫色,泛着丁香幽香的液滴洒在柒的伤口处。柔和的紫光融进柒的尸体,将荧绿色的毒气淡淡稀释。淡紫色的光漫入心脏,阻挡毒气的攻入。这是母亲留给白的灵药—“茗幽”,据说此药可以抵御天下八成的毒,护住心脉使毒气不至于趁虚而入。对于“螣氰”这种剧毒虽无法清除毒素,但也可免于毒气攻心。
毕竟是灵药,“茗幽”虽无法清除毒素,也总算暂时压制住毒素。柒的伤口不再渗出紫黑色血液,呼吸也渐渐顺畅起来。
嗅着丁香的香气,柒缓缓睁开双眸,正撞上白关切的眼瞳,“是你把我带回来了?”柒探向白手中紧握的小瓶,缓缓起身,瞬间明白是少女暂时帮他压制住了毒素。“多谢。”
“不用谢我。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身陷幽冥地府。”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少女低下头,朱唇紧咬,“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你不蒙面纱了么?”白耳侧的鸾鸟仍在,只是不见了面纱。
“不了。先前蒙纱是不想以真容示人。既已现了真容,便无需再隐藏。”
“我无意间冒犯扯掉了你的面纱,还偷窥了你的姓名,深感歉意。”柒伸手,将攒在手中的令牌递还给白,看着白将令牌别好,又在衣襟处摸出另一个令牌递给白,“作为赔礼,我把我的真实姓名告知你。”
“莫瑾芩?”白轻轻抚摸令牌上的字,“据说莫家乃鸣蛟国皇族,迄今已失踪数年。”
“嗯。”柒垂眸,不知不觉间陷入幼年那温馨短暂的回忆中。“这个名字……我已经十多年没有用过了。”
“阿芩,生辰快乐!”女人笑容浅浅,将一条挂坠放在柒的手心。挂坠日月同辉,银链牵着珠玉琉璃萦绕其侧,幻缈迷蒙。
“五年前,你父皇把它当作定情礼送给我。日月同辉,暗藏曙光,尽驱阴霭,此谓之‘救赎’。”
“救赎?”
“是的,救赎。在污浊尘世间寻得心中所爱,何尝不是灵魂的救赎?如果哪天小芩也有了意中人,可以将这条挂坠送给她。”
我曾经也是有心的,有情感的。可叹世事弄人,一切情感都尘封在心底,再难问津。所幸遇一女子,重唤情感。柒想着想着,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伸向衣襟深处,摸出了那条挂坠。尘封了许久的回忆一泻而出,也是时候为它寻一个新的主人了。
“唔…….雯……我想送你一条挂坠。它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现在我将它转送给你。”柒摊开手心,将挂坠递送给白。也许是第一次和别人有如此亲密的交谈,柒瞥向别处,刻意避开白的眼神。“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迫分散了,你可以凭着这条挂坠来寻我。”
“母亲说,它叫‘救赎’。”
“谢谢。”白接过挂坠。轻灵的挂坠触感微凉,银光流转,明明灭灭,日月交辉,颇有暮去夙至之动感,又在晚霞照耀下流光溢彩。“救赎?”白仰头望向绮丽云霞,喃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