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张极简直像是地狱里出来,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即便是跟了张极这么多年的左航,也有些不寒而栗。
张级我这就去!
他突然有些担心阿静了。
按照张极现在的怒气,恐怕阿静她……
左航简直不敢想。
张极快速的换了衣服,开着车第一时间离开了医院。
而这边的丁恬,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张极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知道修斯和张极不和,怎么个不和法,丁恬不知道。
但是她也不完全都是被大家护在保护层里面的小白兔。
从上次张极设计订婚宴的事情上看,丁恬多少觉得修斯和张极有些关联。
即便是在和阿祖被人劫持的时候遇到修斯,当时丁恬没有多想,但是在订婚宴上,张极和修斯之间的对峙,以及今天在医院里又碰巧遇到了修斯,这都让丁恬的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
修斯肯定要想对张极做什么。
虽然她不是了解的很清楚,但是如果她可以把修斯引开,是不是张极哥哥就安全了呢?
丁恬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所以上了修斯的车之后,丁恬看着身边的修斯,笑着说:
糖糖修斯先生,我突然想去周围逛逛,你可以陪我吗?
修斯相当意外。
丁恬这样的女孩,单纯,纯粹的仿佛天使一般。
能够陪在她身边一时半刻,修斯都觉得是自己和上天偷来的,如今听到丁恬邀请自己,虽然明白丁恬可能另有所图,但是看着那张灿烂的笑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修斯还是答应了。
腾蛇好啊!我们去步行街吧。那边有很多小吃,还有好玩的
糖糖真的吗?
丁恬一脸的兴奋。
腾蛇当然!
糖糖谢谢你,修斯先生。
丁恬微微一笑。
她走的时候太匆忙,忘记和保镖联系了,如今出来了,保镖找不到自己,应该会回去通知爹地和妈咪吧。
只要丁家的势力介入了,那么张极哥哥那边的压力是不是就减轻了一些呢?
丁恬的脑子快速的想着这些。
腾蛇走吧。
修斯让司机停下了车,然后带着丁恬下了车。
司机先将车子开走了。
这是修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逛步行街。
对他而言,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黑暗里,早就习惯性的昼伏夜出了。
如今看到这么多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身边还有个阳光天使一般的女孩陪着,修斯突然觉得他仿佛也像个正常人了。
腾蛇看看喜欢什么?不要和我客气,我作为东道主,一定让你满意的。
修斯淡淡一笑。
丁恬看着他,突然觉得修斯笑起来挺好看的。
如果不是听哥哥无意间说起修斯,她真的觉得修斯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贵族,一个绅士。
糖糖那是当然,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丁恬笑着左看看有看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好奇和新奇。
而修斯的目光却完全落在了丁恬的身上。
这丫头给人的感觉那么的阳光,和她在一起,一种平和的感觉自然而然的袭上心田。
卸下了这么多年的思想包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修斯突然觉得这种放空的状态特别的舒服。
甚至,他像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就好了。
丁恬终于注意到修斯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火热了。
糖糖修斯先生,我脸上有东西吗?
腾蛇有!
修斯淡笑着,眉宇间完全舍弃了暴戾和算计,单纯的只是笑着。
腾蛇你脸上有阳光,有祥和,有一种让人看着就很舒服的感觉。丁恬,你真美。
听过别人称赞自己,但是这样的称赞丁恬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糖糖哪有啊,我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吗?
修斯就是喜欢她这么单纯不做作的样子。
腾蛇走吧,我带你去前面看看,那里可有很多好吃的。
糖糖真的吗?
一听到吃,丁恬的眸子瞬间绽放出光彩,那种光彩特别的迷人,瞬间让修斯明白,这丫头就是个吃货。
腾蛇保证让你满意。
糖糖那赶紧走
这一次,换成丁恬拉着修斯的手跑了。
她的手软软的,滑滑的。
修斯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小手,突然间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这样的握着他的手对他说,
女孩修斯,我喜欢你。
他至今还记得那时候心底的悸动。
可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女孩,却生生的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修斯还能想起那温热的血液喷散在自己脸上的情景。
她说:
女孩再给我一枪把,修斯,我宁愿死在你的怀里,也不要成为你的软肋。
这些话,就好像浸过血液渗进了骨头里,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修斯。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现在被丁恬拉着,那种蚀骨的疼痛再次弥漫开来,紧紧地缠住了修斯。
腾蛇唔!
修斯心口一疼,瞬间身子一个趔趄,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丁恬微微一愣。
糖糖修斯先生,你怎么了?
修斯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而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丁恬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修斯的时候,修斯好像也这样过。
糖糖药呢?药随时带着吗?
丁恬有些担心。
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他出来,是不是修斯就不会病发了?
修斯的心口疼的厉害,但是看到丁恬那真心关心自己的样子,他努力的扯出一抹笑若能说:
腾蛇我没事,老毛病了,药在我左侧的口袋里,麻烦你了。
丁恬有些慌乱,连忙的去修斯的口袋里寻找,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修斯和张极之间的关系了。
在她看来,这是一条人命。
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的了。
丁恬整个人跪在地上,丝毫不介意这样会弄脏了自己的裙子。
她脸上的担忧是那么的真诚,真诚到修斯的心为此微微的温暖着,融化着。
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在意他的生死了。
他感觉透过丁恬,好像看到了阿曼的影子。
那个不顾一切都要和他在一起,最后却死在他怀里的女孩!
丁恬总算是找到了药,抬起头却看到了修斯眼底的湿润。
糖糖修斯先生,你是不是真的很疼啊?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丁恬从没看到男人哭泣过。
眼前的修斯虽然没有哭,但是那眼底的泪水隐忍着,更让人有些难受。
修斯看着丁恬,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腾蛇阿曼。
他的声音很低,低的仿佛只是无意识地低喃。
可是丁恬却被吓坏了。
她楞了一下,然后挣扎起来。
糖糖修斯先生,你放开我!放开我呀!
因为丁恬的挣扎,修斯瞬间从回忆中醒来。
他不好意思的放开了丁恬,低声说:
腾蛇对不起,丁小姐,你太像我一个故友了。抱歉,我保证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丁恬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可是看到修斯那落寞悲伤的样子,瞬间消了火。
糖糖先把药吃了吧。
腾蛇谢谢!
修斯将药吃了,心口多少有些好转了。
丁恬将他扶了起来,在周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希望可以让他休息一下。
修斯为此十分感激。
丁恬等他好一点了,才问道:
糖糖你刚才说我和你的一个故友很像?是指长相吗?
腾蛇不,你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她没有你漂亮,但是却和你一样的善良,单纯,不顾一切。
修斯说这些的时候,眉眼弯弯,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神色柔和了他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和温暖。
丁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糖糖那个女孩是你的爱人?
修斯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
腾蛇是我爱过的女人
糖糖那她现在在哪儿?
修斯看着丁恬,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低声说道:
腾蛇死了。死在了我的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丁恬是反应不过来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好意思的说:
糖糖对不起,我不知道。
腾蛇没什么,她死了好几年了,而她死了之后我这心口的毛病就没有好过。
修斯看着远方,声音悠悠的,让人听着忍不住的鼻子发酸。
丁恬的眸子有些发红。
糖糖你一定很爱她吧?
腾蛇是!很爱很爱。可是再怎么相爱又能如何呢?我们跨越不了生死。阴阳两隔,除了自我折磨,我还能怎么办?
修斯的心猛地一疼。
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甜蜜的片段,一幕一幕的出现在脑海里。
有多久了,自己已经不曾再想起阿曼。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原来一切只是随着时间而封存了。
不会遗忘,只会更加铭记,刻在了骨子里,血液里,再也无法剔除。
丁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突然伸出胳膊,轻轻地抱住了修斯的肩膀。
一股淡淡的馨香袭来,修斯微微一愣,却听到丁恬说:
腾蛇如果暂时可以把我当成她,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不要憋在心里,我想那个你爱的女孩也不希望你过的这么艰难。
修斯冷硬的心突然就软了,化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丁恬的腰,声音哽咽着:
腾蛇阿曼,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我宁愿用现在拥有的一切换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丁恬不知道是怎样深刻的感情,居然会让这么一个绅士一般的男人泣不成声。那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让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